常乐公主忽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猛的向前一步,将冰凉的匕首架在道姑脖子上,口气阴森的问道:“你说的煞物,可是此物?”
道姑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好似对常乐公主手中突然多出的匕首视而不见,“刀能杀人,恨却能毁了一个人。公主不妨将心中怨恨说与我听,贫道或可帮助公主一二。”
常乐公主闻言,深深打量着慈心,半晌,才收起锋利的匕首,“是,我恨一个人,恨她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恨她日日快活的活在我的痛苦里!我恨不得她死……”
……
梁嫤坐在桌案前,放下毛笔,伸了伸懒腰。
等在后头的阿丑上前道:“王妃,婢子悄悄跟着杏雨,她哪儿也没去,没见任何人,避着人走,回了东苑就哪儿没再去了。”
梁嫤点了点头。
“杏雨可信么?”阿丑问道。
梁嫤笑了笑,“如今看来还是可信的,但能不能堪大用,还得且看看。”
常乐公主直到午后的光景才回到景王府中。
回到自己房间,她便将身边的丫鬟都遣出屋子,从怀里摸出她亲手缝制的写着梁嫤名字的偶人。
慈心的话音回响在耳畔:“公主这煞物欠些火候,针法不匀,形不似神就更不用提了……得换个形似神似,针法均匀的偶人,缝制每一针每一线的时候都需得想着你怨恨那人,不但要以朱砂写上那人的名讳及生辰八字,更要取那人私物缝入这煞物之中,例如指甲,头发……并且这煞物要贴身带着,不能离身,才能让这煞物吸收人之灵气,积聚怨气,贴身带着越久,怨气越深,煞气越大,威力自然越强!”
……
常乐公主觉得慈心的话很有道理,宁如月跟她说这法子试了这么久了,梁嫤还是好好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定然是方法不对!如今有了慈心的话,想来定能打成心愿。
她一面让杏雨梨云给她准备针线,认真的跟着杏雨学针线,在闺中都不曾认真学过的东西,如今倒是为了梁嫤认真学了起来,想来也真是讽刺。
另一方面,她则想办法要弄到梁嫤的私物。
常乐公主看着自己贴身伺候的两个宫女。杏雨不行,杏雨心眼儿实,胆子小。梨云倒是有几分鬼机灵。
常乐公主便将此事交给了梨云去做。
杏雨看着常乐公主越发的亲近梨云,私底下偷偷交代梨云什么事,都是背着她的,好似已经将她摒除在外。
她看在眼里,表面不动声色。
梨云接了主子分派的伙计,这几日不当差的时候,便常到西苑门前晃荡。
梨云经多日观察之后,趁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独自提着食盒从厨房方向过来的时机,上前拦住她道:“你是哪儿的丫鬟,怎的我不认识你?”
小丫鬟笑嘻嘻的朝她行了个礼,“见过姐姐,婢子是前段时间从庄子上调过来伺候王妃的!婢子名藿香。”
“原来是新来的?”梨云上下打量着她,“你都做些什么活儿?”
藿香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婢子二等丫鬟,就是做些跑腿儿的活儿。”
“二等丫鬟?那便是在主子面前露脸儿的机会都不多咯?”梨云抬高下巴道。
藿香抿了抿嘴,“是……婢子是新来的,以后……还有机会。”
梨云笑了笑,“我看你长得挺机灵,人怎么有些傻?机会?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的,你整日里干些跑腿的活儿,连个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能得到提拔?你来了王府这么久了,主子都未必知道还有你这么个人呢!”
藿香闻言低下头,瘪了瘪嘴,似被人说到痛处的委屈从脸上流露出来。
“行了,别委屈了,我如今有个好机会放在你面前,不知你能不能珍惜。”梨云笑着说道。
“什么,什么机会?”藿香闻言有些紧张,“我,我可不是背主之人!没认错的话,姐姐是东苑的人吧?”
梨云看了她一眼,“眼神倒是不错,谁叫你背主了?不过是瞧你有些机灵模样,有个现成的机会放在你面前,帮了我也帮了你自己,只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藿香犹豫了一会儿,抬头问道:“什么机会?”
梨云笑了笑,“你且告诉我,你想做主子身边的一等丫鬟不?”
“姐姐真是玩笑话,谁不想呢?不说旁的,就是月例来说,一等丫鬟都是二等丫鬟的两倍不止,更可况在主子身边,时不时的就有打赏!”藿香瞪眼说道。
“这就成了,明日还是这时候,你在这儿等我,我再告诉你怎么做!”梨云说道。
藿香点了点头,“好,可……冒险的事情我可不敢做……”
梨云翻了个白眼,“瞧你那胆子,放心,不叫你冒险!”
第二日藿香照老时间在昨日被梨云截住的假山后头,等来了梨云,两人悄悄嘀咕一番。
晚些时候,一包泻药,就出现在了梁嫤桌头。
白薇和阿丑站在梁嫤后头,年轻的藿香垂手立在梁嫤面前。
“她信了你了么?”梁嫤问道。
藿香点点头,“应当是信了,她说,只要我把这药放在白薇姐姐清早的饭食或是茶汤里,白薇姐姐必会泄上一日。到时候我就有机会自荐给主子梳头,只要偷偷藏了几根主子的头发给她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