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知,为何没有阿史那?”阿史那杜尔小声问道。
乐监看了她一眼,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在这一群舞姬之中,最是招眼,明嬷嬷是怕夺了圣上所爱,惹圣上不满,才不敢挑最是招眼的,那琴抚得最好的妙音也同样没有被挑上!”
阿史那杜尔皱着眉头,想了想,又从腕子上推下一只坠了铃铛的金镯子,塞到乐监手中,“大人可否向嬷嬷举荐?婢子想去景王府。”
乐监看了她一眼,掂了掂那镯子的重量,轻笑着,“举荐没有问题,只是我不是明嬷嬷,不能保证就能说服明嬷嬷,嬷嬷若是不答应……你这镯子瞧这对你意义非凡,甚是贵重,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阿史那杜尔将镯子推回乐监手中,“您尽力就好,阿史那还要多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便是最后不能改变什么,这也是该孝敬您的!”
阿史那虽然中原话说的不够流利,但这人情世故却是圆滑老练的很。
乐监点了点头,脸上笑容透着满意。
趁着明嬷嬷没走,她揣着金簪镯子,缓步上前,伏在明嬷嬷耳边道:“那个跳舞的阿史那,嬷嬷还记得么?”
明嬷嬷看了乐监一眼,“自然记得。”
她第一眼看到阿史那的时候就十分满意,倘若将阿史那送到景王府,说不定常乐公主想要离间景王和景王妃的目的就能实现了。
可那女子任是谁一眼都能看出她的不同来,便是在众美云集的舞姬堆儿里,她也是最扎眼的。
倘若这女子是圣上心属之人,她没眼色的将人挑走了,圣上还不得将这笔账算到她的头上?为了常乐公主那一点儿报复的小心思,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赔上,未免太不划算。
乐监笑着对明嬷嬷耳语道:“也是这丫头时运不济,第一次给圣上献舞之时,她被人推了一下,崴了脚,未能上场。第二次献舞之时,她又害了病……到如今,还未在圣上面前露过面呢!”
明嬷嬷闻言眼睛一亮,“果真?圣上还未见过她?”
乐监笑着点头,“是呀,所以说,时运这东西,玄妙的很。”
明嬷嬷点了头,立即换下名单上另一个舞姬的名字。
当明嬷嬷选中的三个舞姬被带到皇后面前的时候,皇后对阿史那杜尔甚是满意。
得了圣上首肯,便立时将这三个舞姬送到了景王府上。
宫中送来赏赐的时候,景王正在花圃之中陪着梁嫤散步。
听闻公里来人,两人便一同到了前院。
当看到三个身姿婀娜的妙龄女子之时,李玄意和梁嫤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李玄意谢过了圣上皇后美意,让管家送走了宫里来人,便将三个舞姬打发了下去。
以往这种事他遇见的也不少。圣上赐下的,友人相赠的,各级官员送来的。
在这个时代,舞姬美人仿佛物品一样,相互转赠,乃是风流韵事,谓为美谈。
只不过李玄意体质特殊,无福消受罢了。
以往旁人送来,他到也不甚在意,随手往角落里,庄子上一打发就是了。
如今他已经有了琴瑟和鸣的妻子,再送女人来,就颇有些给人添堵的意味了。
李玄意小心翼翼的觑着梁嫤的脸色,“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梁嫤看她一眼,“我放在心上了么?”
李玄意回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她的脸颊,她的嘴角,点头道:“唔,嘴角都耷拉下来了,定然是放在心上了!”
梁嫤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办?如何补偿我,哄我开心?”
李玄意蹙眉,“把她们送到庄子上就是,阿嫤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旁人任何女人于我来说都没有差别!”
梁嫤这才笑了笑。
待管家回来,询问景王,这三个宫中送来的舞姬该如何处理。
李玄意正要说将她们送到庄子上。
梁嫤却是摇头道:“还是算了,没听刚才送人来的宫人说,是圣上皇后担心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有了身子需要在你身边安排伺候的人,这才直接隔了荣王,荣王妃,送来了伺候之人么?长者赐不敢辞。前脚宫里把人送来,后脚你就把人送走。没人会以为是你不想留下他们,人们只会觉得我是善妒之人!”
李玄意好笑的看着她,“你不是一向不在意旁人的说法么?”
梁嫤点头,“便是不在意,也不想被人说是妒妇啊!那可是犯了七出的!且你将人送走,皇后就不会想办法继续塞人进来了么?这次是三个,下次再有十个八个呢?”
李玄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哪里就那么夸张了?”
“不是夸张!”梁嫤垂了眼眸道,“我猜想,皇后娘娘会主动送人前来,定然是常乐公主相求。不然明知你向来不喜这些,为何还要故意送人前来。你不收下,常乐公主是不会罢休的!”
李玄意冷下了连,“又是她……”
“说到底,还是怪你先招惹了她。我有理由恨她,你却没什么资格评判她的不是!”梁嫤白了李玄意一眼。
李玄意立即转变态度,向梁嫤陪着不是,“连累夫人了!夫人见谅!夫人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