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扶起梁嫤就走,对荣王妃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荣王妃见丹阳公主都怀了孕,满心期待的等着梁嫤给她不一样的答案,可这答案最终也只是让她更加失望而已……
她阴郁着一张脸,也并未多搭理李玄意,只起身目送他扶着梁嫤缓缓离开。
坐在回景王府的马车上,梁嫤一直有些狐疑的看着李玄意。
李玄意好半天才从见荣王的怒气中,淡定下来,轻抚她的脸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梁嫤皱了皱眉问:“你说,谁会最不希望荣王妃怀孕生子呢?”
李玄意闻言皱眉想了想,看着她道:“莫非你在怀疑我?”
梁嫤没有否认。
李玄意冷了脸,“她嫁进荣王府的时候,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还有能力害她?”
梁嫤点了点头,“今日荣王妃请我诊脉,我发现她不孕乃是因为多年前服用了大寒的汤药,才导致的宫寒不孕。”
李玄意也微微有些意外,“竟有此事?”
梁嫤点头,“我没有跟她说实话,原不知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所以不好贸然开口。还有更奇怪的一个地方就是,她宫寒的脉象很明显,可她却说,这么多年来,她看诊过的大夫,都说她的身体没有问题,也曾多方调理,可都没有效果。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李玄意闻言,轻叹一声,抬手将梁嫤拥入怀中,“好了,不想旁人的事了,不管是谁,你知道不是我就行了。别的,不需去管了。免得将自己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事情中。”
梁嫤仍旧不解,但靠在李玄意身上甚是舒服,她满足的叹了一声道:“其实如今即便医治好她的病,估摸着也没什么用了,荣王常年酗酒,只怕是早就不行了。”
李玄意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梁嫤好奇道:“其他的妾室呢?不是说荣王有好些个妾室么?怎不听闻你有兄弟姐妹呢?”
李玄意闭了闭眼,才缓声道:“原是有两个庶妹的,不过都没活过五岁便夭折了。还有个小妾怀了孕,都快生了,却贪嘴想吃新鲜的莲子,不幸失足落水,从泥潭里拉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他娶了续弦以后,就没有旁的小妾怀孕的事了。”
梁嫤闻言,脊背一寒。
这里头多少生命是无辜枉死的?多少并非天命而是死于人心算计?
她不由紧紧握住李玄意的手,“你能长大,真是万幸啊!”
李玄意冷笑了下,没有说话。
梁嫤却仍旧揣摩着荣王妃的病情究竟是何原因,一直到马车回到荣王府,她也没有理出头绪来。
李玄意正扶了她往沉香苑走去。
却猛地从路边窜出一个提着花篮的女子来。
那女子半蒙着单薄的面纱,露在面纱外的一双眼睛,分外的好看。
女子身量纤细修长,提着花篮的手更是白皙,指甲染着蔻丹,一双手甚是美妍。
梁嫤瞧见李玄意看着那女子的眼神,微微有些愣怔。
她不禁也朝那女子深深看去。
那女子望了李玄意一眼以后,便飞快的低下头去,“见过王爷,王妃。婢子采了花,往汤池送去。”
梁嫤未吱声。
李玄意点头,挥了挥手让她退开。
他仍旧搀扶着梁嫤,向正院走去。
梁嫤却是注意到,他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才继续前行。
“那女子是什么人?”回到正房,梁嫤在胡床上半躺下,侧脸看着李玄意道。
李玄意道:“咱们是见过她的。”
“咱们?”梁嫤声调微扬。
李玄意点了点头,“还记得上元节上遇见的胡姬么?这便是其中一个?”
“当夜不过匆匆一瞥,你竟能认出?”梁嫤瞪圆了眼睛。
李玄意微微一笑,深深看着梁嫤道:“夫人如今这样子,是在吃醋?”
梁嫤皱眉,“吃醋?我吃什么醋?”
李玄意轻轻捏了下她的手,“不是吃醋,我怎的闻到一股酸味儿呢?”
梁嫤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不料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我心中已经有了你,又如何会有旁人?阿嫤,莫要不信我!”
梁嫤抬头看着李玄意认真的眼神,微微点了点头。
“我只是有种直觉,那女子来到景王府,目的或不简单。”李玄意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