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垂了眼眸,在一旁跪坐着,也不多言。
“父皇,儿臣愿详查此事,定会给景王与景王妃一个说法!不叫景王凭白受伤!”太子叩首说道。
圣上打量他一眼。
殿上气氛沉重又紧张。
便是面上平静的人,心里只怕也绷着一根弦。
忽听圣上的声音道:“也好,就让你去查吧。”
太子松了一口气,“谢父皇信任。”
梁嫤擦了擦泪,没有多说。
想让太子轻易被撼动亦是不可能,但他们父子之间已经有嫌隙,想让这嫌隙越来越大,却是可以一试的。
梁嫤告退走出紫宸殿。
太子不多时,也从里头出来。
梁嫤挺着大肚子,被白薇搀扶着,走得有些慢。
太子却脚步如风,不多时,便来到她身边,跟着她慢下步子来。
梁嫤蹲身行礼,“殿下安好。”
太子抬了抬手,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本宫有些事情不明白,想请景王妃为本王解惑。”
梁嫤颔首。
“是什么让景王妃觉得,宁王有胜算,不惜冒险与本宫作对,投靠宁王呢?”
“妾身不明白太子殿下说什么?”梁嫤垂首答道。
太子笑了笑,“不明白没关系,人总要对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的!”
说完,太子越过她,向前行去。
梁嫤在原地蹲身行礼,恭送太子离去。
待太子行远,白薇才紧张的在她耳边问道:“主子,咱们这样是不是就得罪了太子了?”
梁嫤看着太子离开的方向,良久摇了摇头,“得罪他可不是今日的事。”
太子去查阿史那的来历。
如今再查,却哪里能那么简单的查出来。
此事一日查不出个缘由,太子便一日觉得心中不畅,更觉得圣上看向他的目光都透出别有意味来。
特别是近来圣上对宁王多有赞誉,更让太子觉得恍如心中被扎了一根刺,一碰就疼的难以抑制。
“父皇对本宫愈加不满!如今该如何是好?”东宫之中,太子盘腿坐在榻上,面上尽是不满之色。
太子几位心腹跪坐于下,垂眸不语。
太子将茶碗掼在凭几之上,“你们怎么都变哑巴了?平日里不是都挺能说的么?”
心腹之臣偷偷递着眼色,却是谁都不敢开口。
太子不满的看着底下几人,“你们当初不是都说,会为本宫分忧么?如今本宫需要你们分忧的时候到了!”
旁人未动,倒是顾衍先行礼道:“太子殿下,臣有话说。”
太子点了点头,“顾郎但说无妨。”
顾衍却不着急开口,反而是看着其他几位谋臣,轻笑不语。
太子见他做派,摆了摆手道:“顾郎不必担忧,在座诸位都是本宫倚重之人。”
顾衍颔首行礼,躬身说道:“如今的储君还是殿下您,只要圣上一直不改遗诏,那最后荣登大宝的人,就只能是殿下。宁王就算心怀不轨,亦不是正统!”
太子正要冷面斥责顾衍,这话说的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可忽而转念一想,神色微微愣住。
另外几人脸上或了然,或不解,但一时都没有作声。
太子怔了片刻道:“卿们先回去。”
太子谋士告退,顾衍也向外退走。
太子却看着他道:“顾郎稍候片刻。”
顾衍站定,待旁人都退走,他才又上前几步,来到太子面前。
“殿下!”
太子点点头,“顾郎的意思,本宫明白了。只是……此事仍需好好谋划。”
顾衍道:“家父与禁军统领有些交情,听闻下月初是禁军统领高堂的寿辰,臣已经为殿下备下贺礼,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太子闻言惊喜的看向顾衍,“顾郎真是一心为本宫,连这等事,都已经为本宫打算好了么?”
顾衍拱手:“公主常常在臣耳边道,殿下对她的诸多照拂,殿下于臣更有知遇之恩,臣谨记心中,不敢忘怀。”
太子含笑点头。
“待本宫荣登大宝,势必全权倚重顾郎!”
顾衍拱手行礼。
太子点头而笑。
“待禁军统领高堂寿辰的礼单备好,还请太子亲自过目。”顾衍拱手说道。
太子点点头,看向顾衍的目光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