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甲不由自主的掐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
李玄意一直深沉的看着她,安抚的话,开解的话,甚至是一往情深表明心迹的话,能说的他都说了,一向善解人意的梁嫤,一向和他亲密无间的梁嫤,此时此刻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李玄意淡声说道。
他清冷的声音,在这样宁静的宫殿中,隐隐约约透出孤寂的味道。
“没有……如果没有……那你后来……”
“我自己解决了,用手。且从头到脚泡在冷水里,泡了很久。阿嫤,我说过,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这是你最后一次问,以后你都不会再问,好么?”
梁嫤看着李玄意,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仿佛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
半晌,宁静的寝殿中,仿佛只能听得到两人彼此间的呼吸之声。
在李玄意以为这件事终于算是翻篇了,可以躺下睡觉的时候。
梁嫤又低声的,小心翼翼的问道:“既然你和她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可以确定引起你这病症的,一定是心理因素,如果能让她在来一次……在于你面前……或许,你就可以康复了?”
李玄意眉头紧蹙的看着梁嫤,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生气了,真的很生气。
梁嫤感觉得道,她面上露出不安,抬手放在自己高耸的肚子上,“对不起……我不是想旧事重提,我只是……想为你医治。”
“不用。我没觉得如今这样有什么不好,也不觉得自己有病!梁大神医还是省些心思吧!”李玄意声音冰冷的说完,便从床上起身,“你好好休息。我今晚……去紫宸殿休息。”
说完,他竟真的披衣,离开了清宁宫。
梁嫤怔怔的坐在床上。
看着他颀长的身影一步步远去。
第一次……这是她嫁给他以来的第一次,他将她一个人扔下,离开她,转身而去。
梁嫤抬手捧住自己的脸。
她这是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她轻喘起来,心里头好似被人揪住了一块肉,疼的直抽抽。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作死就不会死”么?
李玄意自己都愿意病着,并不是她不肯为他医治啊?他既然愿意,自己非这老鼻子的劲儿干什么?还生生的把他气走了。
梁嫤,你是猪么?
还是说,因为怀孕,智商已经降为负数了?
梁嫤放下手,猛的捶了一下床,翻身躺下,拉过薄被盖在身上。
愤愤的吐了一口气,闭目,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才渐渐睡去的,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大约是天都快亮的时候?
晨鼓响的时候,梁嫤翻了个身,用手捂住耳朵。昨晚被自己折磨了一夜,她现在完全没有精神起床。
她并不知道,今日与宣政殿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正是朝会之时。
李玄意高坐于皇位之上。
他脸色甚为不好,黑沉的要滴出墨来。
殿上众位大臣,就算不善察言观色,也不难看出端倪。
众人谨小慎微,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己做了圣上盛怒之下的炮灰。
众位大臣那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咽回了肚子里,无人启奏。
李玄意这才冷声开口:“众位爱卿都无事启奏?朕倒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众位。”
大臣们纷纷躬身,听圣上吩咐。
李玄意冷笑了一声,“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朕的私事,可朕却瞧着,众位爱卿关心的紧。比朕还要操心。今日便拿来在朝会上说了,有什么心思的人,最好也歇了你们的心,再让朕看到你们瞎操心……南夷之地,还缺苦力,喜欢瞎操心的不如去开荒挖矿吧!”
众位听圣上口气很是不好,胆小的大臣头上已经冒出汗来,生怕圣上生气的事,和自己有关。
李玄意的视线在殿中扫视一圈,淡声道:“朕断定,定然是你们谁在皇后面前胡说八道了吧?从朕这里打不了朕后宫的注意,便把心思花在了皇后身上?你们也真是想得出!皇后如今怀有身孕,影响了皇后的心情,你们负担的起这责任么?皇后贤良温淑,聪慧豁达,曾与江东瘟疫的大难之中,不畏生死,救助百姓、控制瘟疫,与江东,与大周百姓之中口碑甚高。吐蕃回纥进犯我泾原两州,妄图染指我大周国境之时,皇后身为女子,却不惧边疆混战,只身前往,与大军最后的胜利功不可没,于军中也赞誉不断。朕有此妻,此生足矣!自今以后倘若有人再敢提及让朕充盈后宫——直接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