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何主事说过了,领会精神。”
姓王的士卒又说了一句,看着那万户的战马,在一众骑兵的簇拥下渐渐逼近,手中的线香,亦离连珠铳的引钱越来越近
这样的情景,其实到处都是,窗户、房顶、房子的破洞,茅坑的角落趴在府衙房檐的何瑾架着望远镜,很希望火筛大军能走快些。
但顾念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开qiang的百姓,他还是在火筛大军没完全进入埋伏圈之前,便打响了第一qiang!
随着这一声qiang响,火筛大军立时慌乱了起来。尤其那名姓王的士卒,更是在玄之又玄的一瞬,猛地点燃了那短得不能再短的引线。
那名万户心中一悸,下意识地略一转头,看到了旁边那半塌的民宅里喷出的淡淡烟气,紧接着就觉得像是有人拿一柄千均重锤,恶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胸口,砸得他身躯不由得一阵摇晃。
错愕地低下了头,就看到自己的左肋处,那擦得铮亮的铠甲上多了一个指头大的洞,一股透着腥气的鲜血正从那里涌出来。
砰!
又是一声qiang响,紧接着就是就噼里啪啦的一阵连珠爆射。密集的qiang声仿佛过年的鞭炮,到处都响个不停。
可过年的鞭炮是喜庆,此时的qiang声却夺走了,大批火筛骑兵的性命。
来自不知何处的猛烈打击,使得这些火筛骑兵犹如无头的苍蝇,乱吼乱叫地奔逃着。还有那些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儿的,便已跌落战马,成了一具具尸体。
看着城中的火筛大军乱如蚂粥,四下大乱。朱晖不由咧着嘴拍了拍何瑾的脑袋,那诡异的目光,好像要取了这颗首级,好好看看里面的构造一样。
“小子,真不知你这颗脑袋怎么长的。那些没拿过刀、不懂战阵的百姓,给老夫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可没想到换你手里,竟上来取得如此战果!”
“那是火筛没体会过人民战争海洋的威力,也亏我大明重视火器,军营里还有那么多的火铳。平时演练的时候,百姓们也都瞧个新鲜儿,没吃过猪肉也算见过猪跑了。”
朱晖说的没错,真让不懂打仗的百姓上城墙,除了送命几乎没多大作用。
但有了火器便不一样,弓箭百姓不见得拉得动,也不一定射得出去。可点个火儿、把qiang口冲准敌人,对于看过不少神机营操练的边关百姓来说,谁都做得到。
“另外就是让百姓躲入城中,这是他们最熟悉的地方,属于主场作战。真正到城墙上面对面厮杀,他们估计一看到杀气腾腾的火筛敌军,腿都吓软了。反倒是巷战,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的确如他所料,一名火筛勇士怒气冲冲地跑入了屋宅当中。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门上的尿桶淋了一头。紧接着一位憨厚的汉子,一菜刀砍向他的脖颈。
还有一位火筛骑兵追着个百姓,看到百姓绕个茅草屋后,勒马不及就冲了过去。原以为茅草小屋一撞就塌,可没想到里面是粪坑,连人带马都出不来了
还有一名火筛勇士看到了猪圈里的猪,登时兴奋地要扛起一只猪崽。可回头却发现猪圈被人关了,百姓们拿着砖头狠狠砸来,随后又是一阵木棒棍子,乱拳打死老师傅
各种花式死法在固原城上演,勇猛剽悍的蒙郭勒津男儿,真没见过这样打法。乱qiang后本就失了指挥,现在更是四面皆敌,完全已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时候了,百姓只能占一时的着,何瑾下了房檐,虽然全身酸痛到根本不想动,还是嘶哑着道:“保国公,下令总攻吧!”
不多时,府衙前的登闻鼓,便被隆隆擂响。
那些躲在军营里休息了片刻的明军士卒,还有伤兵营推开护士拿起兵刃的伤兵,以及做饭的厨子、打铁的匠户、酒馆的伙计还有提着没开刃佩剑的书生,全都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杀!”
何瑾这会儿又换上步战更适合的绣春刀,领着这些人冲在了最前方,心中在默默祈祷着:弘治大叔,你特么倒是快点儿啊,我已经洪荒之力都开了儿子闺女都在我手上,不信你连援军都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