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华嘴角止不住抽抽儿了几下,脸色简直无法形容,挥退那些无关的人等后才问道:“那不知大人,想如何先富起来?”
“这个嘛......本官也早就想好了。”
话刚听到这里,钱华就觉得心有些抽抽儿。不知为何,他发现开始对何瑾的语调儿、用词,尤其是‘我早就想好了’这句话,有些过敏了。
但何瑾不管他这个,继续神秘兮兮地说道:“钱老板想必也知道,本官在边关那里有些门路,而且吧,家里的小妾正好开了个镖行。”
“这个......你懂的。塞外那边儿,食盐可是很抢手的货。镖行呢,也需要扩展下生意,打开下南方的市场......”
暗示......不,明示到这份儿上,钱华当然明白:“大人的意思,是想让手下的镖行,运一批盐到边关塞外?......”
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已开始骂娘了:好你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刚来淮安的时候还装的那么像!让我们以为只带你吃喝玩乐、好好伺候一番,然后送些贵重礼品就能打发了。
没想到,你这家伙是吃了吃了、玩也玩了,礼品也没少收。结果到了最后,骚操作这么花里胡哨!
不过骂归骂,钱华也没多少怨恨。
毕竟干这行时间久了,早就明白世间的一些道理。尤其这些身居高位、手握权柄的家伙们,更是千里当官儿只为财。
至于梦想什么的......呵,嘴上说说糊弄一下朝廷,弄个人设就行了,哪比得上真金白银握在手中实惠?
可他这里想想心理平衡了,何瑾还连忙摆手否认道:“钱老板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你的瑞祥盐行,雇佣龙门镖局运了一批盐到边关贩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然后,他又一负手挺身,极其理直气壮地来了一句:“本官乃堂堂朝廷要员,岂能沾染那等铜臭俗务?”
这下钱华还是不怨恨这世道,却忍不住恼怒起何瑾这个人了:真是......干了半辈子生意,第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啊。
既想当那啥,还想立牌坊,天下的好事儿你都想占尽了!
可恼怒归恼怒,官商严重不对等的身份,以及日后还要仰仗何瑾......钱华只能极力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大人说的不错,多条商路多个朋友。这些事儿,小人自会尽一份心力。”
说到这里,他又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人此番,需汆买多少海盐?”
“第一笔生意嘛,不用弄太多,随便弄点就行了。”
何瑾这时倒很宽容,可就在钱华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随后就听他言道:“嗯......就先来个五千石吧。”
钱华听这话差点闪了腰:五千石还不算多?......一石就是一百斤,就算按照如今淮安的市价,一斤盐也要三分银,五千石就是一万五千两。
而且还是运到边关那等地方,至少也是五万两银子的利润!
五万两银子......大明勤快些的百姓,一年都挣不到五两银子。你这是要一开口,凭空坐得五万人一年的收入?
如此比抢劫还无耻的行径,钱华一时都感觉自己词穷,实在不知如何才能形容,何瑾这样的狮子大开口。
然后,他僵硬的脸极其艰难地抽动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哭:“大,大人是在跟小人开玩笑吧?”
“开什么玩笑?”
何瑾就怒了,一甩袖子叱喝道:“这可是我的梦想!梦想......梦想你懂吗,是能用银子衡量的吗?”
“梦想,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