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何瑾不管,这时候已望向了戚景通,牢骚道:“大哥啊,咱这里有汉奸一事,是我先提出来的,你觉得我会跳进自己挖好的坑?”
这一下,戚景通也愣了:是呀,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何瑾可不像是那样的人儿。
“那,那你打算如何办?”
“既然有汉奸,咱把他们抓住不就行了?”何瑾还是那副气死人的理直气壮,同时略带风骚地摆手,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更何况这段时间,要先打得倭寇急红了眼,调老巢湾口的兵士。”
“同时,咱淮安的兵士,也要熟悉狼筅和操练鸳鸯阵。趁这个空闲,顺便将汉奸清理一下,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岂非两全其美?”
这下,非但李承祐和张仑,就连戚景通也郁闷了:同样是人,怎么智商差距就这么大呢?......你看人家这谋略,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简直比王允的连环计还连环,好似山路那个十八弯、九连环......
自己还以为人家太年轻,谁知人家看自己......估计跟谢耳朵看潘妮一样,好像人类在看山里的野生猴子吧?
只是......
“贤弟,那些内奸隐藏在众多百姓当中。如今又兵荒马乱的,搜捕起来不啻于大海捞针,如何才能一击即中,有的放矢?”
“当然是......”何瑾说到这里,就忍不住嘿嘿一笑,露出了那标志性的阴险脸,道:“我们主动帮他们一把喽。”
当下他就招招手,让三人附耳过来,叽里咕噜地将计划讲了一遍。
三人先是蹙着眉听完,随即不由怪异地对视一眼,道:“这计策,有些太卑鄙无耻了些吧?”
随后,张仑还忍不住补充道:“叔父,你做人就不能阳光一点、开朗一些?老是如此阴暗卑鄙,不觉得空虚寂寞冷吗?”
“所以,我才娶了四个老婆嘛。女人多了,就全是烦心事儿,还空虚寂寞冷,呵......纯粹是闲的。”何瑾却嗤之以鼻。
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神神秘秘地道:“再说,这计策可不是我想到的,而是你们二人的兄长......”
“我们的兄长?”李承祐和张仑对视一眼,脑中不由想到了王守仁那副呆呆的表情,登时齐齐摇头道:“小叔,你扣屎盆子也不能乱扣,如兄长那般淳厚的君子,哪能办出这等无耻之事来?”
何瑾气得就想解释,可一想这计策是王守仁几年后,在江西剿匪才用到的,当下就理屈词穷了:“哼,你们爱信不信......”
谈话到此,按说三人得到他们想要的了,也该曲终人散了。
但临走的时候,戚景通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又百般无聊起来的何瑾,愣愣不语。
“二叔,你又怎么了?”看出不对的两人,又同声问道。
“我只是在想,假如贤弟只是偶有才智,性子跳脱。那惹怒了巡抚大人也在情理之中,可经历了适才一事,你们不觉得?......”
“不觉得呀,小叔一向这么个德行。”张仑心大,啥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但李承祐却有不同的看法,跟何瑾一样托起下巴,道:“嗯......此事好像没那么简单。二叔说的不错,此事从头至尾就透露着古怪。明明能好好说就解决的事,小叔非要挨上一顿军棍......”
“难道说?......”张仑也反应过来了,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安:“小叔其实就是个......受虐狂?”
话音未落,两只鞋就飞了过来,何瑾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你们两个,如今太过分了啊!说我坏话就算了,躲着我点啊,竟然还当着我的面指指点点,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啊!”
谁知张仑中毒太深,一时听到熟悉的话,登时还嘴道:“叔父,我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是因为我们一直将你......放在了心里啊。”
一听这话,气急败坏的何瑾不知为何就脸红了:妈的,我教的这句情话,突然猝不及防袭来,竟还让老夫的少女心砰砰乱跳呢。
然后,戚景通就脸色变白了:完了完了,贤弟果然有那啥之好。跟我结拜,恐怕就是看中了我精壮的身子......
受虐狂外加那啥之好,还贪财好色、卑鄙无耻、狠辣阴毒......贤弟,你年纪轻轻,咋就一点不学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