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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姜翊嘟囔道：“说的好像过去什么事儿你都帮我解决了一样……”
沈熙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因为那边似乎有人进了她的办公室，姜翊看见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这个时间，谁会去办公室找她？看她的神情，绝对不是秘书或者别的工作人员，那就只有可能是……
沈熙把目光收回来，说：“行了，别撒娇了，姐还忙呢，明天姐姐去接你，回家吃顿饭，都想你了。”
姜翊想问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可还没等他问出口，沈熙就结束了视频通话。
他闷闷不乐地看着和沈熙的对话框，沈熙的微信头像是她在非洲的时候拍的皇冠鸟，姜翊一直觉得这鸟看上去傻不愣登的，和沈熙的形象一点儿都不符合，可沈熙用这个头像一用就是好几年。
姜翊私下想，也许是因为她哪任男朋友和皇冠鸟一样爱显摆。
他睡不着了，索性翻身下床去练舞，这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如果失败，那他只能离开京城出国读大学了。他不想离开京城，因为这儿有他喜欢的人，如果他出国，等四年之后回来，他喜欢的人只怕要结婚了。
做练习生的日子很苦，可只要能留在“姐姐”身边，一切都值得。
沈熙言而有信，第二天果然来接他回家。
沈熙在墨镜后上下打量他，夸道：“行啊姜翊，这两个月没白下功夫，身板儿直了不少，又长高了吧？”
姜翊哭笑不得，说：“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都多大了，还长个儿呢？”
沈熙打过方向盘，扭头看他一眼，哼笑道：“咋就不长个了呢？你多大啊，翅膀硬了要飞了？”
姜翊听了，觉得心底有说不出的暗流涌动，沈熙对他这么亲昵，他当然高兴，可他想要的又不止如此，他想要更多，沈熙不见得愿意给他，不仅如此，如果沈熙知道他的心思，说不定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这顿饭吃得并不开心。
饭吃到一半儿，沈爸爸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挑起沈熙的毛病，一个三十岁了还没结婚的女儿真让他丢光了脸，哪儿有这样的女的，跟个男的似的到处拈花惹草，不知惹出了多少风流债。
沈熙冷笑一声，没说什么，拂袖而去。
沈女士按按眉心，觉得不该让丈夫知道沈熙今儿要回家来的事。
姜翊察言观色，在沈女士身边讨好卖乖，劝了半天，终于让她的脸色好看了点儿，又说不放心姐姐，要去她那儿看一看。
沈女士拍拍他的手，苦笑道：“你比沈熙还像我的女儿。”
姜翊心想，有朝一日您知道了我对您女儿的心思，还这么想，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沈熙回国两年后搬出沈宅，在离公司近的地方买了个大平层，她把这个房子当成自己的乐园，连沈女士都不让进，姜翊一直都想进去看看，苦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他当然不会放过。
房子是密码锁。
姜翊屏住呼吸，试了一个日期。
门开。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沈熙看上去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但其实不是这样的，就像这个密码，沈熙就用了很多年，当初在英国的时候就开始用——这是她离开京城去英国留学的日子，沈女士告诉他的。
门后一片漆黑。
姜翊没开灯，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足以看清这套房子的内部构造，他轻手轻脚地往里走，一边轻轻地道：“姐？你在哪？”
黑暗让他能甚至听清自己的呼吸声，他的眼睛逐渐习惯了这黑暗，耳朵一动，听见隐隐约约的人声，也许沈熙正在打电话呢，他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里走，左拐右拐的，终于走到一扇半掩的门前。
不知为何，姜翊的心不住地往下沉。
也许是因为沈熙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怪异，也许是因为这个大平层太空旷太冷清，直觉告诉他，不要推开这扇门，就这样离开。
不。
他深吸一口气，把门推开。
……月光下，沈熙拎着酒瓶靠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黑丝的丝绸睡袍随意地敞开，露出映着月辉显得苍白冰冷的身体，她一条腿曲着，踩在贵妃榻上，另一条腿懒洋洋地落在地上，分开的两腿之间跪着一个赤裸的男人，那男人把脸埋在沈熙胯下，津津有味地舔弄吮吸。
姜翊甚至能听见他弄出来的声音。
沈熙仰头喝了口酒，抬起脚踩在那男人肩上，笑着说了句什么。
是什么呢，姜翊听不见了，他只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他喜欢的女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月光下亲密无间的剪影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看着沈熙脸上放肆的笑意，颤抖着手按住自己的心口，那儿太痛了，可更可笑的是，他连心痛的权力都没有。
沈熙动了动，不经意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操。”
她脸色一变，把那个男人踹到一边，从贵妃榻上起来，一边系上自己的睡袍，一边朝他
', ' ')('走去，“姜翊，你来干什么？”
那男人倒在地上，却没有起来，欲望吞噬了他的羞耻心，他就那样躺在地上，一手攥住自己的几把，当着姜翊的面自慰。
姜翊怔怔地看着他。
沈熙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眉毛一皱，回去踹了他两脚，说：“在这儿出什么丑呢，还不滚。”
男人直勾勾地看着她，声音充满欲望地道：“一起玩儿，我不介意。”
沈熙抬手给了他两个耳光，不耐道：“滚滚滚。”
男人狼狈地走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沈熙认出那人是现在当红的一个流量明星，最近演的古装剧刚刚上映，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欢他，但他躺在地上自慰的样子就像是一条发情的公狗，没有半分人前光鲜亮丽、风度翩翩的痕迹。
沈熙把垂落的发丝往上扒了扒，打开灯，给自己倒了杯冰水，边喝边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进门也不吭一声，弄的大家都尴尬。”
姜翊试图挤出一个笑容，也不知道自己做没做到，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在电视上见过他。”
沈熙嘲道：“什么男朋友，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多，别瞎寻思了，我和他没什么关系，往后见了面你就当不认识。”
姜翊的突然造访打断了她的享乐，下边儿翻滚的欲望一时半会儿也冷却不了，她不想再在自己的卧室待着，这儿的空气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还他妈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儿吗？
沈熙把客厅的电视打开，自己在沙发上躺下，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酸奶。
“你还没告诉我呢，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我下回真的得换一个密码。”
姜翊打开冰箱，冰箱中有五花八门的新鲜食材，沈熙不做饭，这当然是保姆阿姨准备的——这是沈女士的要求，也是她答应沈熙搬出来住的条件之一。他选了几个食材，准备给她做一顿夜宵。
沈熙用余光瞥着他，清清嗓子，忍着尴尬道：“姜翊，姐姐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姜翊头也不抬，说：“听见了，你想让我说什么？大人的世界很复杂，还是娱乐圈的潜规则真可怕？他就让你那么开心吗？你愿意用那么多资源去捧他。”
他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酸溜溜的，所幸沈熙没有听出来，“什么潜规则，我捧他什么了，他自己上赶着往我身上贴那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是搞风投的，要真的投资也不会投资他呀，我们姜姜不比他有潜力多了？”
她咬着酸奶的小勺子发现新大陆似的上上下下打量姜翊，忽然道：“还真是，姜翊，你比他可帅多了，脸蛋好看，个儿也高，还比他年轻，比他有少年气。你打不打算拍电影啊？姐姐给你投资，让你带资进组。”
姜翊正往笋壳鱼身上切开的缝里放姜片，闻言手一顿，心里的难过一时间烟消云散，慢吞吞道：“那我要是让你赔了怎么办？”
沈熙吃完了酸奶，在岛台另一边坐下，托着下巴看他，不以为意道：“赔了就赔了呗，在你身上赔钱我乐意。”
姜翊觉得自己的嘴唇要往上翘，连忙忍住，说：“这可不是风投公司的老总该说的话。”
沈熙耸肩说：“那是因为别的老总没有这么帅还这么靠谱的弟弟。”
“弟弟”。
这两个字把姜翊一下子拉回现实，他把处理好的笋壳鱼放进电蒸锅，闷不吭声地准备第二道菜。这个身份，既是他能接近沈熙的最完美的理由，也是对他最大的束缚和最不可逾越的沟壑，躲在这个身份之后时沈熙对他有多好，那剥离了这个身份就会有多冷漠，
沈熙抬手捏一把他的脸，奇怪道：“咋一下脸色这么难看？给你投资也不行啊？那我这姐姐还真难做。”
姜翊挤出一个笑，说：“不是，是……不小心切到手了。”
不能急，他想，得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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