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临嗤笑一声,转过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听完,陈越泽耸耸肩,并没有反驳,反而咧嘴笑道,“不过今晚还有个熟人。”
见舒临没什么反应,他又慢悠悠地开口,“名字叫阮梨。”
说完他还故意问,“你应该认识吧?”
果然,话音落下,眼前的男人眉心微动。
舒临动作停在原地,抬眼,“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
“中午去影棚探班的时候看到她和余佳宁在一起。”
难得从舒临这里得到预想之中的反应,陈越泽眼里尽是得意之色,“我顺便邀请一下,她给个面子就答应去了。”
舒临没说什么。
只是想到上午阮梨发来的那条信息,他手指抵在方向盘上轻叩两下,忽然别开眼轻笑。
这笑,谈不上喜怒亦或是其他。
不管是佣人告诉他阮小姐一早就出了门,还是陈越泽说她一整天都和朋友待在影棚,晚上还约到一起去酒吧。
舒临都没觉得奇怪。
仿佛已经习惯她像只野猫一样来回在眼前闹腾,偶尔上前挠他一下试探他底线的行为。
他也莫名地,纵容了这一切。
横竖不过是只猫,再闹又能闹到哪儿去。
舒临敛起唇角的笑意,沉默着转头发动起车,方向一打驶出停车场。
陈越泽在一旁观察着他的反应,似乎是坚定了某种猜想一般,“算了。”
他靠在椅座,神色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你不去正好,万一人家根本不想看见你,去了再扫兴可不太好。”
“要我说你这婚结的有点失败啊,我还以为到现在能有点不一样的进展,结果屁都没有。”
“不像我,马上就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收获美满的爱情……”
一打开话匣子,陈越泽就开始喋喋不休地在旁边说个没完。
舒临本来想直接忽略他,但是驶出停车场的那一刻,他手上的动作忽而一顿。
“我和阮梨无论如都是有证的合法夫妻。”
他转头侧看着陈越泽,不紧不缓地补上一刀,“你有什么?有张嘴吗?”
—
而刚刚被议论过的阮梨,此时此刻坐在小板凳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吸吸鼻子,小声嘀咕着,“谁在背后骂我啊?”
刚好余佳宁换好衣服走过来,听到她自言自语便随口接道,“舒临。”
“他骂我做什么?”
“你骂他都不需要理由,他骂你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话说得太有道理,阮梨一时间竟无法反驳。
余佳宁在她身旁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巧了,还真有可能是他在骂你。”
阮梨:“?”
“我们今晚不是要去公子哥朋友的酒吧吗。”她举起手机在阮梨眼前晃了晃,“舒临也在。”
阮梨手里举着小风扇,头也没抬,“哦。”
听完,余佳宁一顿,“你知道舒临要去?”
“陈越泽不是说了和朋友一起,他在不是很正常吗。”
“……”余佳宁拿着手机,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阮梨转头,“看什么?”
“我就觉得奇怪,以前听见舒临两个字你就巴不得跑得远远的。”余佳宁眯了眯眼,“你今天怎么回事?”
阮梨忽然一愣。
是啊,她今天怎么回事?
明明和陈越泽不熟,却在他提议和朋友一起去酒吧玩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这么应下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在等着舒临出现一样。
阮梨眼睛眨巴了两下,“就是因为他在我才去。”
“他看我不爽,我顺便让他多看我两眼,有什么问题?”
一边说着她连嗓音都抬高了几分,“反正我在休假,他能跑出去快活,凭什么我就不能!”
“他看你不爽?”
余佳宁笑了,“昨天送你去医院,今天又给你放假,现在还要来酒吧找你,我觉得舒总这上司简直当得尽职尽责。”
“……”
“说是男朋友也不为过。”
话音落下,空气有一瞬沉默。
阮梨看着余佳宁,胸口忽然一紧。
“除非他是狗。”她扭过头,把手里的风扇扔到一边,“那我就勉强承认他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余佳宁:“……”
—
最后这酒吧,阮梨思来想去还是没去。
余佳宁今天会应陈越泽的约只是出于公事,那些话题阮梨完全插不进去,而且在场的都不是她的熟人,去到就只有尴尬的份。
再者就是,她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没必要和舒临置气。
虽然这气来的莫名其妙,根本摸不着头绪。
一定是平时舒临惹恼她的次数太多,导致她现在连脚伤的怨气也一股脑迁怒到他头上。
想通之后,阮梨心里畅快许多。
甚至在回家的路上就给自己定好了等会要看电影吃的炸鸡外卖。
结果刚进家门,她注意到玄关处放着一双男士皮鞋。
再一抬眼,就看到舒临正闭眼坐在沙发上。
客厅的灯没开。
似乎是要下雨,窗外的高楼被浓雾覆盖,室内昏暗一片。
舒临摘了眼镜,西装外套被他随意搭在沙发一角,领带松垮地挂在领口,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有几分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