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下定决心学文,f4得知后,均沉浸在难以置信的情绪中。
他们各怀心事,步调越来越慢,与七班的队伍越来越远。
八班的队伍超过这四个人。九班跟他们屁股后面,离得不远。
九班路过他们的时候,队伍突然一阵推搡,有两个男生在打架,人群散开,波及范围向外扩大。
山路狭窄,人群混乱,简宁站在路边,被不知名的同学推来推去,踩了好几脚。
f4围在拥挤的人潮中,逐渐失散。
九班班长赶来劝架,喊两个惹事的男生出列,让队伍继续前行。
九班的队伍迅速列齐,显得队外的一个人特别多余。
吴勉查看四周,没发现那三个人的身影,以为他们回了七班的队伍,他也马不停蹄地朝前飞奔。
重归七班行列后,只有刘凡在,吴勉问她有没有见简宁,刘凡说没有。
失踪?
这下急坏了吴勉,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不见,荒山野岭的,他越想越着急。
方岛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说让吴勉别着急,他刚才好像看到陶江在混乱中拽走了简宁。
吴勉的神情略显疲惫,淡淡说了声好。
此时,被陶江拽走的简宁,出了一身冷汗,双腿虚弱无力。
刚才她被人群撞倒,差点跌下山,还好陶江眼疾手快,拉住了自己。
被陶江抻起后,简宁晕乎乎地随他走,等再抬头时,发现这条路人迹罕至,显然和大部队的方向不一样。
“停,停!”简宁挣脱开他的手,问道,“走错了吧?”
“没,带你抄近道。” 陶江继续走。
简宁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有小路?”
陶江步伐不疾不徐,等她跟上:“放心,我小时候来过,保证比他们走得快。”
以前没听他讲过,简宁将信将疑,但还是抬脚跟上。
果然是小道,路边杂木丛生,树林深深,矮草钻进裤脚挠痒。
前几天下了雨,偶有林荫未承蒙太阳照拂,淤泥坑洼,一段路后,他们的鞋缘沾了不少褐色泥土。
男生的步伐迈得大,但总会回身等她,时不时再扶她一把。
简宁气喘吁吁,紧跟在陶江身后,注意力全在脚下,没功夫说话,生怕一个磕绊,跌倒在树林中,蹭一身泥。
树林里,两道身影结伴而行,仿佛浪迹天涯的侠侣,默契的伟大在于,它可以将沉默凝固成陪伴。
他们踩着路上的叶子,顺着石坡下滑,胡桃树茂密得遮天蔽日,头顶的松鼠和他们捉迷藏,流风而过,碧叶潇潇,像一支不能说的曲子。
他们七拐八弯,来到一处崎岖不平的陡坡,坡面泥泞不堪。
陶江不慌不忙,用脚尖轻轻试探泥土的湿度,如蜻蜓点水般,扶着路旁的粗壮树干,借力跨上坡台,他立在高处,看着下面踌躇不定的女生。
斜坡的坡度很高,简宁探着上身,伸长胳膊,却够不着那棵树干。没有外力支撑,贸然前行,她肯定摔得鼻青脸肿。
在她驻足不前的时候,陶江稍稍弯腰,朝她伸出手掌。
他的十指如钩,白而修长,指腹圆润干净,简宁盯着眼前的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她的右脚稍稍向后撤了一步,她犹豫了。
从前,他们二人即便有所触碰,也是隔着校服。薄薄的布料相隔,将小心翼翼化为心照不宣。
简宁瞻前顾后,在她看来,牵手是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可她和陶江,显然不是这种关系。
但是,如果他只是单纯想拉她上坡,岂不是显得她自作多情。
陶江看她半天没动静,深思默想后,洞悉了简宁的迟疑,他直起身子,踮脚折下一根树枝,担心有树刺刮伤手,他剥开树皮,露出里面嫩白的树芯。
简宁没了后顾之忧,拽着细滑的嫩条,踩着他留的脚印,堪堪爬上陡坡。
她留着那根树嫩枝,没扔。
越过这条陡坡,他们终于到了一条宽阔大路。
平地行走,提心吊胆的简宁长吁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
简宁拿着树枝在空中挥动,说:“哎,刘凡要选文科。”
陶江问:“刘凡是谁?”
……
好歹见过几次面,同行过几次,他的脸盲症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
简宁把树枝抛进树林,哑口无言:“你不认识?”
“没注意。”
简宁不禁怀疑,按陶江过目就忘的本领,估计他脑海中存留的人脸也没几张。
算了,问别的。
她说:“你肯定选理,对吧?”
陶江欱首:“你呢?”
简宁嘻嘻一笑:“我也学文。”
陶江张了张口,反驳的话咽了下去。如果她选文,以后他就没办法帮她,物竞课她也不会去,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
他敛去笑意,转头看了她一眼,不瘟不火地问了一句:“文理的选择和专业有关,你想过未来的梦想吗?”
春去夏犹清。初夏的骄阳当空,没有一丝风,没有一朵云,他们身处此地,绿树成荫,小径蜿蜒至远方。
这一瞬,简宁的想法很浪漫,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想的算不算梦想,但她愿意与身边的人分享。
“我从小就没有雄心壮志,我的梦想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