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则灵有些难堪的抬起了头,看到了大嫂看向她的复杂的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我只是负责先生的起居生活,我是那家的……”
陆则灵说的慢,顿了半天才想到措辞,小声吐出两个字:“保姆……”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存稿,结果点错了,文章生成了,哎,那干脆就发出来吧,你们催我我会写的比较快。。。选在七点开文,lucky seven,希望能比较幸运。。。久不写文的我不知道你们还记得不?希望不要太冷。。希望有花有留言~欢迎收藏~
☆、第二章
早上出门的时候公寓的管理人员叫住了她,给了她一张物业变更同意书,之前的物业尽善尽美的做完了交接,只剩将业主资料核实存档转入新的公司。由于之前几次工作人员上门的时候正赶上陆则灵去买菜不在家,所以这次她只能自己跑一趟。
她细心的拿小本子抄下了公司的地址,那地方对陆则灵来说有点远,为了和盛业琛在一起,她众叛亲离,连家人都不再认她,她已经习惯了在这所公寓五站内活动,渐渐快要忘记这座城市其实很大很大。
随便收拾了一下,她将相关的材料准备好,就坐上公车出门了。去新的物业公司还要转乘地铁。当陆则灵浑浑噩噩的坐上地铁时,她才感觉到她已经远离人烟太久。
拥挤的地铁里仿佛有人间百态,有送孩子上学的年轻父母,有相携出行的年迈夫妇,有亲昵的拥抱在一起的学生情侣,有略显疲惫的夜班下班族……虽然大家的表情各异,却不难看出,他们的脸上都挂着一种积极向上、认真生活的满足表情。不似她,顶着一张惨白的脸,用无神而空洞的眼神看着这个世界。
她正呆怔着,听见地铁报站才知自己已经到了目的地。办完物业的一些变更手续后,她一个人在这条老旧却仍旧繁华的商业街上漫步。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年没有来过这里,只觉这里变化很大,一切都似乎不再是她记忆里的样子。她停下来站在街边小店的橱窗前,自嘲的看着反光玻璃里的自己,是啊,连她自己也不再是记忆里的样子了。这座城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水泥森林物欲横流,谁又会在乎谁的苍老?
她有时候也会荒谬的想,如果当初不是那么偏执,或者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孤独的在这座城市生活,孤魂野鬼一样依附于盛业琛。如果当初她不是那么坏那么不择手段,是不是一切的结局都会不一样?也许盛业琛会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轨迹生活,而她,或者会和别的人在一起。他们的世界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不是吗?
脑海里出现一些画面,一想到她的世界里会没有盛业琛,她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发冷。
身旁突然挤过来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穿着颜色相近的衣服,眉宇间的柔情蜜意不用说也能让旁人感觉到。他们头挨着头凑近在橱窗前,盯着橱窗里展示的一对一对造型精致的银戒。
女孩撒娇的说:“我们买一对戴着玩玩吧?”
男孩看了看:“这是银的,也不值什么钱,戴着干嘛?”
女孩听他这么说,老不乐意,撇着嘴说:“你怎么这么庸俗啊?戒指的意义是它用什么材质吗?我就稀罕这戒指是银的,我就喜欢买怎么了?”
“好好好,祖宗,姑奶奶,”男孩淘宝的搂着女孩:“这就买成吗?别跟我在街上上纲上线的,不就是个戒指吗,我给你买十对。”
“切,你有钱吗?”
“没钱我去卖身。”
“……“
他们一同钻进店里,只留下进店撞上风铃所发出的叮铃清脆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陆则灵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去,透过橱窗看到他们幸福的选完戒指离开,她仍旧没有离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那样羡慕。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吗?一个人迁就,一个人任性;一个人宠爱,一个人享用。
那她和盛业琛呢?她还没想出答案就已经被自己荒诞的想法吓到了,她和盛业琛,怎么可能有爱情呢?
站了一会儿,陆则灵进店买了一对和刚才那对情侣一样的银饰对戒。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自己给自己戴上戒指,对着阴冷低沉的天空比了半天,无名指上那枚小小的指环让她心里无限满足。
将另一只戒指连同戒指盒一起放进口袋,带着这份小心翼翼的窃喜,陆则灵回了家,她没想到盛业琛居然在家,刚换好拖鞋一抬头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她吓得呼吸一滞,半天才平息,她紧张的双手插兜,指尖恰巧碰到戒指盒,下意识的攥紧,戒指盒的边角戳进手心也浑然不觉。
盛业琛没有动,背对着她,冷冷的问:“你去哪了?”
陆则灵吸了口气,小声的回答:“物业登记,那个,我们这边物业公司换了,正准备今天和你说的……”
盛业琛没有听下去,不耐的打断:“登记要这么久?”他嘲讽的一嗤:“既然不想回来干嘛还要回来?”
陆则灵没有说话,只觉心底有一丝苦涩泛滥,她像个中了剧毒的人,一次次的毒发,一次次的忍耐,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毒发身亡,只想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她站在原地没动,见盛业琛没有再说下去,她轻轻挪动脚步想往厨房去,谁知盛业琛听见响动,敏感的一跃而起,无比准确的来到了陆则灵身前,带着深重的戾气,一把抓起了陆则灵的手,他的力道极大,抓得陆则灵指节都泛白了,她觉得疼,难受的挣扎了一下,盛业琛的手滑了一下,正触到她指节上的戒指,失明后,他的听觉和触觉都异常敏感,摸到戒指后,他立刻捏紧了那枚小巧的指环,钳制着陆则灵的手,不准她抽回。
陆则灵恐惧极了,她知道自己这举动有多荒谬,但这枚戒指对于她的意义是美好的,她不想毁了今天唯一的一点阳光。
“业琛……疼……”陆则灵的声音里含着点哭腔。
“叫我盛业琛!”他还是那样冷冰冰的口气。
“是……盛业琛,请你,放开我好吗?”
盛业琛不给任何缓冲,毫无预警的放开了陆则灵,她一个趔趄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怨毒的字眼一个一个从盛业琛嘴中说出,这一刻,陆则灵只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怎么?动春心了还去买个戒指?收起你那些不可能的幻想。”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戒指很好看,我……我有点喜欢。”
盛业琛嘲讽的一笑:“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觉得好看有点喜欢就要占为己有,不管是不是适合!”
陆则灵知道盛业琛是一语双关,三年过去了,他还在恨她,她很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想想却又放弃了,有这么必要吗?他根本不会听她说什么。
就让他一直恨吧,不是有人说过吗?恨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感情,他恨她,总比他完全无视她要强。
陆则灵麻木的听着他怨毒的羞辱,半晌,见他摸着沙发坐下,她也生出了逃避的念头,小声说:“饿了吗?我给你做饭。”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又挑起了盛业琛的话端,他语含轻蔑:“怎么,还真当自己是保姆?”
陆则灵惊诧的抬头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知道这些,张着嘴半天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盛业琛冷哼一声,从面前的茶几上拿起一张单据,往地上一扔:“今天我一回来,有人给我这个,让我交给保姆,有意思,看来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不待陆则灵说话,他又说:“可惜了,你高估了你自己,对我来说,你连做保姆都不配!”
陆则灵一直低着头,此时此刻,对她来说,盛业琛的声音是那样冷,比这寒冬的天气,还要冷。
是夜,盛业琛激烈的抗拒着陆则灵的触碰和帮助,跌跌撞撞的洗漱完毕上了床,陆则灵一直无声的跟着他,直到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才轻叹了一口气,去收拾自己。
盛业琛双眼失明,开灯还是关灯对他没有丝毫影响,可他睡前却恶意的把房间的灯给关了,陆则灵不敢去开灯,她不敢制造一丁点声响,房间里太黑,她看不清,小心翼翼的摸索着到了床边,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掖了一点被角盖在身上,缩在大床的角落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