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希声道:“什么事啊?”
蔡有阳压低声音:“我刚去厕所嘛……”
余希声:“嗯。”
蔡有阳比出一个巴掌,想了想把另一只手也比出来:“后面一节车厢有黑社会!至少这么多!”
余希声不敢信:“怎么看出来的?”
“抽烟,纹身,墨镜,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蔡有阳说,“十来号青壮年,个顶个的人高马大,都聚在一块儿,为首那个,长得挺帅,可剃个光头,一看就不是好人。”
余希声道:“听你这么说是有点可疑。我们别往车厢后面走就行了,厕所可以去前面那间。”
蔡有阳点点头。
余希声偷偷往车厢后面看了一眼,但只能看到一圈头顶,还有一个格外突出的脑门,锃亮锃亮,反着光。
蔡有阳让他赶紧别看了,小心招祸。他说那个“光脑门”就是黑社会老大,还说“长得俊也没用,眼神凶的咧,跟谁欠他一个媳妇似的”。
余希声问他:“为什么是欠媳妇?”一般不都是欠五百万吗?
蔡有阳说:“我是让他们给带跑了。”他说到这里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确定那伙黑社会没跟过来,才更加小声地说,“刚刚听了一耳朵,在说他们大嫂的事。你猜怎么着?”
余希声好奇道:“怎么着?”
蔡有阳咬字清晰,重音放在最后两个字上:“这伙黑社会,老大的媳妇是个男的!”
余希声一愣,道:“这么高调?”
蔡有阳道:“就是说啊。”
余希声正觉得不可思议,突然听到一个陡然扬起的声音,音色他熟得不能再熟了,介于清亮和低沉之间,正如主人的年龄一样,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
“都他妈闭嘴,再瞎几把开玩笑我真翻脸了啊。”
余希声猛地站起来,看向声音的来源,那个“光脑门”。
蔡有阳吓得拉住他:“你怎么了?别冲动!人家可不是你能……”
余希声很冷静:“你说有个黑社会老大?”
蔡有阳小心翼翼回答:“嗯,大概……”
余希声道:“抽烟,纹身,戴墨镜?”
蔡有阳:“嗯……”
余希声看着“光脑门”,最后问道:“还剃了光头?”
蔡有阳:“就在你眼前,自己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