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澹台熠,胡努尔赤也安然无恙,只是那些禁卫军,底子要差上许多,因而伤亡有些惨重,但好歹还有十余人。
澹台熠气炸了,不由分说就从背后拿出了弓箭,飞快地搭箭,虽前面仍有硝烟滚滚,但他记忆力绝佳,自是知道段息他们站在哪里。
段息还在那儿笑,笑完了,又对宋普说:“等会儿,我们就去给暴君收尸,之后我们便会送你回燕京。”
宋普呼吸急促,一言未发,双眼都紧紧盯着下面,等待尘埃落定那一刻。
段息要拉他走,却听到一阵破空之声,随即,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他低头一看,竟是一支箭射中了他。
宋普扭头一看,看见了在段息胸口上微颤的箭羽,惊喜地叫道:“陛下没死!”
他就知道,澹台熠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挂!
宋普发自内心的喜悦,看都没看一眼段息胸膛里不断流淌而出的鲜血,段息捂住胸口,对旁边的人道:“先撤!”
宋普被拉走了,走之前他最后看了一眼下面,能隐约看见澹台熠那高大的个子。
宋普与段息一起回到了寨子,看见那些人忙前忙后的为段息弄断箭柄,拔出箭头止血包扎,等段息被包扎好了伤口之后,他才开口说:“我有话要与你说。”
段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听到他这么说,还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其余人都走掉了,便只剩下段息一人和宋普。
宋普对他说:“你也看到了,皇帝陛下武艺超群,以一人之力便足以撼动山河,你们斗不过他的。”
段息眼底射出冰冷的光,“你就是要与我说这些话?”
宋普语重心长地道:“我看寨子里这么多老弱妇孺,想来你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次没杀死皇帝,你知不知道你们会遭到更猛烈的报复?”
段息冷笑道:“项王山易守难攻,这三年都未曾被朝堂攻下,你以为暴君想攻就能攻下来?”
宋普道:“那也损失了不少人手吧?我看这寨子里已经没有什么青壮年了,这地方也没有土地,民以食为天,又以土地为根,你们若是没有土地,便只能一直当土匪,你想要一辈子当土匪吗?你想你的子子孙孙也一直当土匪吗?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寨子里那些孩子想想。你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许不知,陛下已经改过自新,不仅上朝参政不说,许多事情都亲力亲为,比如今年大寒,陛下还开放国库,誓与百姓共存亡,他之前再怎么不对,如今做到这个地步,你为何不能给他一个机会?”
宋普说着这种鸡汤,自己都有些腻,但想着要是能和解,或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段息垂下眼,过了许久,才道:“暴君杀了我妹妹,他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