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远不但不放,还把他抱得更紧了。
季牧桥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上前抓住他的肩膀往外扯,“你给我放开!”
孙朗快步走进来拉住他的手臂,“你别碰他。”
季牧桥口气更差了,“给你一分钟时间把他带走,否则我现在就报警,你也不想看到明天爆出来堂堂秦总夜闯民宅被警察带走的新闻吧。”
孙朗正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陶蘅开口:“你们都先出去,我跟他说。”
孙朗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出去了。季牧桥却有些生气,“你没必要这么纵着他,让他的人把他带走就是了。”
陶蘅对他安抚地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季牧桥握了握拳,转身重新回了卧房。
陶蘅抓住秦文远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拎起来,“别装死。”
秦文远被他扯得后脑勺生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陶蘅又说:“去那边坐好,我们谈谈。”
秦文远没动,还是这么箍着陶蘅的腰,陶蘅把他的头发往后扯了扯,低头看着他,“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想好。”
秦文远是个醉鬼,陶蘅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他的话,但他实在不想与他这么纠缠下去,能听懂也好,听不懂也罢,今天他都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秦文远喉结不安地滑动了一下,陶蘅松开手,看着他坐回沙发里,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觉得对不起我?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别再说什么想我的话,我受不起,你该说的对象也不是我。事到如今,秦文远,如果你还搞不清你心里的人是谁,那我真为你觉得可悲。”
“我搞得清!”秦文远思维迟钝得厉害,他只知道他不能说出让陶蘅失望的话来,“我心里的人是你,只有你。”
“哦,那真是谢谢你。”陶蘅压根不信,他笑了一下,轻轻抚摸自己的腿,心说要是我,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一直确信秦文远的精神和心理都有问题,所以才总是把他当成陶卓,曾经的他会觉得这是灾难,而现在只觉得他可怜。
秦文远看着他的笑,觉得他真的变了很多,从前他也会笑,那笑里更多的是凄惨和嘲讽,而现在,那笑里尽是乌云散尽后的释然,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更到不了他心里。
秦文远心如刀绞,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陶蘅不再爱他。
他就像陶蘅人生路上的一块乌云,遮蔽了本该照耀他的阳光,将他的人生掩盖在阴霾里,如今,陶蘅终于摆脱他,重新回到阳光下,而他却躲到了那片云下,独自怀念陶蘅留下的气息。
“我心里……真的只有你,我……对不起,对不起……”
秦文远又开始撕扯自己的头发,谁都能看出他的痛苦,陶蘅也能,但他不可能再信任这个人,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这辈子所求不多,安稳度日就足够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要不起,也不想要。
“好了,别这样,”他拍了拍秦文远的肩膀,“你公司的事情这么多,少喝酒多休息,别把自己搞这么累。”
他对门口招了招手,“进来把你们秦总带走,还有,以后他喝醉了别再往我这儿送,我这儿不收留醉鬼。”
第84章不再找他
陶蘅往下滑,把脸和身体一起埋进水里,吐出胸腔中的郁气。
“明天要去复查,”季牧桥在门外说,“病例被你放哪了?”
陶蘅露出水面,抹了把脸道:“在我房间床头柜。”
病例前天季牧桥才翻出来看了,后来又是他亲自放进去的,季牧桥是怕他一个人在浴室里出事,故意没话找话。
过了一会儿,季牧桥敲门,“水凉了吧,起不起?”
“嗯。”陶蘅抬手拉了条浴巾遮住自己的身体。
季牧桥拿了一条更大进来,干燥柔软的浴巾布将陶蘅全身上下包裹,陶蘅被他放到床上,用被子遮盖自己,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季牧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打开,细细地帮他把头发吹干。
陶蘅昏昏欲睡,季牧桥关上吹风机把他卧倒,看他闭上眼睛,又在床边蹲着看了一会儿,才起身出去了。
第二天,陶蘅去医院复查,脚在他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下恢复了大半,但脚里当初手术时打下的钢钉一时间是取不出来了,伤太重,短时间内没办法进行康复训练,医生盯着片子看了一会儿,说:“继续养吧,不急,这种事情急也没用。”
季牧桥说:“给开点补品吧,对伤好的。”
医生摇头,“这种伤没有特别好的保健品,我这儿也没办法开,你们要不去药店找找吧。”
陶蘅抢在季牧桥前面说:“好的,谢谢医生。”
回去的路上等红灯,陶蘅笑着看季牧桥,“你怎么比我还着急,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走路有人推着,吃饭有人做着,洗澡有人抱着,还不用干家务,太上皇一样的生活。”
“哼。”季牧桥看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哎哟,你是不是不想伺候我呀?”陶蘅笑着倾身去捏他的脸,“我给你开工资好不好?”
“谁要你的工资。”季牧桥握住他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一咬,“你开心点就好了。”
陶蘅抽出手,沉默下来。季牧桥捻了捻手指,上面还残存着陶蘅手指的触感,前面红灯转绿,他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