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是一个适合问话的场合,那双眼朝她弯了弯之后,又低下了头,重新投入于他的转笔事业。
也对,说不定这就是他要办的那件事情。
陆瑶是倒数第二个进门的演员,最后一个是郁雨桐。
她带着往日那张像是前来收租的臭脸,踩着高跟踏进了教室门。
起初上课,郁雨桐是因为好奇陆瑶,可四周过去了,她已经逐渐了解陆瑶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偶尔能交谈几句,虽然算不上气氛极佳吧,但总得来说还算不错。
所以演戏训练课对于郁雨桐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是她来上的最后一节课。
可门推开,她就愣了,而后全教室的人都听到了从她嘴里发出的一声轻快的惊呼,看着这位千金大小姐带着与往日高傲不同的笑容冲到了导演们的桌前。
“容白哥哥!你怎么也来了!”郁雨桐问。
“银河传媒邀请我,恰巧回国没事,就来了。”容白答,他朝陆瑶那里若有似无地瞥了眼,在她抬头前,又看向了郁雨桐,“找位置,准备开始了。”
他的声音冷淡,郁雨桐倒没有丝毫不满,高高兴兴地坐到了陆瑶旁边的座位,神情和进门前的丧,完全不同。
ivy看了看不远处漫不经心在五指间翻飞转笔的容白,又看了看全神贯注盯着他瞧的郁雨桐,若有所思。
不过也就是个恋爱脑吗,还以为多有性格呢。
ivy嫌弃地瞥了眼郁雨桐。
银河传媒这次一共请来了五位导演,除了容白只有一部作品外,其他四位导演起码有五部作品以上。
其中有一位叫习嘉佑的导演,他从拍摄第一部作品至今,从未拍摄过任何一部电视剧,一直坚持拍摄电影,即使在拉不到赞助,难以继续进行拍摄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去拍摄电视剧。
外人传,习嘉佑导演对于拍摄电影有执念,且认为拍摄电视剧是在赚烂钱,损失灵气。
所以在陆瑶等待表演检测时,听说来的导演里有习嘉佑的李名升赶紧给陆瑶打预防针:
如果其他导演说你有问题,你可以认真听听,但如果在其他导演都说你演得好,只有习导说你演得不好的话,你可以酌情考虑这句话的真假。
不止李名升,近乎所有的演员都在担心习嘉佑那一关。
毕竟,当今的演艺圈早就变了,和当初八九十年代完全不同,现在大部分演员都是先演电视剧,等演技积攒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在电影中挑大梁。
就算是运气好,第一部出道作品就是电影,也难保接下来绝对不会演电影。
都害怕被习嘉佑刁难。
可当所有人都演完之后才发现,习嘉佑就是个和蔼可亲的中年大叔,连提意见都特别委婉,一点儿都不可怕。
相反,那个从大家进场就一句话不说,五位导演里长得最好看,最年轻的那个导演,是最难说话的。
“不行”、“不好”、“下一个”——这是他最常说的评论语。
别人出题,内容质朴极了,像是要求他们“哭、笑、喜、怒、哀,各种来一遍就行”。
容白则要求:“一定要给人笑脸,可是内心悲伤已经压抑不住,来一个笑着哭。”
又或是:“极度愤怒,结果看到让你愤怒的人的真面目是你死去的爱人。”
……
一场表演评审结束,所有先前想和容白搭讪,觉得他年轻有为家境好的人,这下都转移了目标。
所有先前觉得他清俊,暗暗留意容白的人,少女心都被他的难题给刁难碎了。
“变态。”
“对,变态,谁会喜欢他啊。”
不就长得好看点,稍微有才华点,家里又有钱点吗,这种男人满大街都是,而且性格肯定比他好。
大家对自己进行自我催眠,同时,对于被容白评价为‘不行’,可下课后还是高高兴兴追出门的郁雨桐表示不屑:“也就只有郁家那位小姐才喜欢了。”
怕丢脸,没勇气追求心上人,还要诋毁别的有勇气的人,说人家贱的没皮没脸。
“喂。”陆瑶喊他们,“你们是只会背后指指点点吗?她刚才在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说?”
受老虎关照这么多周,陆瑶早已经将对方划分在小可爱的范围里了。
可给她撑腰的老虎不在,大家自然不会忍气吞声任陆瑶这么挑衅他们。
“哟,你管的事儿还挺多?”一个男人对她扬了扬下巴。
陆瑶扯了扯嘴角,不予回复。
另一个男人也出声了:“原来你能听懂好赖话啊?那当初当你的面说你时,怎么装出一副单纯善良,什么都听不懂的模样呢?”
“对啊,”有人附和,“天天躲到人家郁雨桐身后干嘛,还以为你真的善良单纯又无暇呢。”
这种对话模式似曾相识。
似乎在某个校园题材的美剧里见过,一般下一句台词都会是‘碧池,老娘当然不是什么纯洁无瑕的小可爱,我揍过的姑娘可比你睡过的男人多’。
“……”陆瑶当然念不出这种台词,她在听完这些人的话后失去了对话的欲望,“你们演过那么多戏,里面就没有一句像样的台词可以让你们在这种场合用吗?”
“你什么意思?”先前说话的两个男人不爽地问陆瑶。
嗡嗡——
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