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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白驹元瞪着罗明,“真决定好了?你才学几年,再等个三年也不晚。”
说到最后,怒气又转为了语重心长。
“老师,”罗明目光不着痕迹落在白驹元花白的头发上,含笑道:“您要相信,您教出来的弟子不会落榜的。”
白驹元又瞪他了:“我都没那个信心,你哪来的自信?”
罗明笑而不语。
这个自信他还是有的,白驹元也知道以他的水平落榜绝对不至于,就是觉得他太年轻,年轻气盛,刚中了举人就要去考会试,飘了。
他又劝了几句,见他油盐不进,就是不松口,气得让他赶紧走,不想看到他。
罗明笑容一僵,“老师,您不让我留下用饭啊?”
白驹元冷酷无情道:“吃什么吃?回家去,去温书!”
“……”罗明哑了哑,低头道:“是,老师。”
他离开书房,一抬眼,便见白寄霜撑着伞站在檐下。
冷风吹起她的裙摆,白寄霜轻声道:“我送你出去。”
外面的雨势比来时稍小,罗明点了点头,站了过去。
男女当避嫌,不过两人都不是迂腐之人,又是在自己家,也不在意这点。
走出不远,白寄霜低声道:“父亲又生气了吧,这次为难你了。”
不再等三年,而是直接会试,是白寄霜的意思。
罗明声音爽朗,对她话中的歉意不甚在意,“就算师姐不说,我也早有这个打算。”
白寄霜没说信或者不信,直视前方,目中露出一丝悲意,又走出一段路,她眨了眨眼,恢复往常的淡定,“到门口了,我就不送你了,过几日记得把你的功课送来。”
“……”他很想说真不用,老师不会气到不看他的功课的,但对上白寄霜平静的眉眼,罗明道:“好的。”
“多听听不同角度的意见,更有利你进步。”白寄霜淡淡扫了他一眼。
罗明摸了摸鼻子,怕她再说什么,忙从伞下走出,告了别。
两月后,罗明跟着车队进京,白驹元年纪大了,冬日清晨寒冷,罗明把人给劝住了,没让他来,来送他的是凌大夫。
凌大夫依旧驻守罗家村,替村民看病,清廋如初,比几年前更多了风霜,将准备好的送别礼物递给他,轻叹道:“一路平安。”
他目光深沉,从几年前开始,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多了秘密,但这并没有让他疏远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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