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衣,温润如玉。
那个儒雅的书生看着年纪不大,却在面对几千个穷凶极恶的山贼们发亮的刀光时镇定自若。
那时元让不过十一岁,起了兴趣,仗着身形小也不怕被发现,就坐在附近的树上看着。
看着瘦弱,还真有种,胆子也不小。
军队和山贼交战,书生险些被乱军砍到,元让见了,立即甩起当时他那并不怎么样的轻功一掠,顺便踩了十几个山贼看上去圆不溜秋的脑袋借力,把他从乱军之中拎了出来。
这一拎便给自个拎了只师父。
……
元让缓步行到衍城角落的山林前,仰头打量着这山的高度。
半晌,便“嗖”地一声,如同燕子似的跃了上去,中途借了几下力,准确地落在了一间小屋边上。
不错,比上次上来的时候少借了两次力。
元让有些小开心。
他的轻功好像又进步了一些。
小屋用竹子堆砌拼接而成,是五年前他与先生打赌输了,险些祸害了边上的整片竹林才搞定的。
那两年竹林一直是光秃秃的一片,还挺丑的……
这竹屋颇大,里头的样子元让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出来。
他便是在这儿呆了五年,修习君子六艺,聆听先生教诲的。
他的目光往书房的方向一瞄,又触了火似得猛地缩回来。
在每个学渣的记忆里,总有些背书背到吐的往事的嘛。
虽然看见那些功课实在头疼,但他还是硬逼着自己背了下去。
这是他活下去的资本。
如今竹屋被白雪覆盖,倒是偏添了些亮色。
雪堆积得极厚,屋子却仍旧牢固,木桩打的极深,拼接处被削成特殊形状的竹子牢牢卡住,丝毫没有偷工减料,元让歪头端详,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
纵使内心想了许多,实际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元让袖中伸出细如葱白的手指,一反平时雷厉风行急吼吼的作风,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扉。
无人应答。
元让四处环顾了一圈,确定无人之后,迅速把耳朵了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