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言张张嘴,要出口的话全梗在了喉咙里。
刚和司渺认识的时候,他没预料到两人能成为最铁的兄弟。原因很简单,司渺这个小孩儿表面看上去温和好相处,实际上无论说话做事都进退有度,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是那种能成为朋友,但很难交心的人。
后来两人关系渐渐深了,周嘉言才知道他这种性格来自于自卑和敏感——那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无论多优秀,骨子里大多都带着些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挥之不去的自卑。
他们相处的过程中,周嘉言也曾有意劝导过,但用处不大。他的家庭存在一天,就将会如跗骨之蛆般影响他一天。
周嘉言叹了口气:“只要后续资源能跟上,明年这个时候你差不多能跻身一线小生行列了,到时候要钱有钱,要名有名,网吧小老板会哭着来倒贴你的。”
司渺笑笑:“他不会。”
“你咋知道?”
“......他就是不会,”司渺不想再提这茬了,下巴靠在枕头上,“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言哥,你跟那个裴影帝是怎么回事?”
提到裴铮,周嘉言脸色瞬间变了。
司渺原本也是猜的,看到周嘉言的表情基本能确定,两人肯定有一段不同寻常的过往,摇摇头道:“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周嘉言沉默半晌,扯了扯嘴角:“其实也没什么。”
两人相处这么久,司渺什么都跟他说,他便也不想瞒着兄弟,从床头柜里摸出来烟点燃,狠狠吸了两口。
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司渺握紧了拳头,他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四岁那年,我父母死于一场车祸,两方亲戚踢来踢去都不愿意养这个累赘,商量一下,就把我送到孤儿院去了。”
“因为我去的晚,孤儿院其他孩子联合起来排挤我,我经常和他们打架打到浑身青紫。院长认为我是个刺头,不太待见我,所以一直到十二岁,我都没被领养走。”
“后来他......裴铮来了,说是为了做公益要领养一个孩子。院长把他带到七岁以下孩子的寝室,途中路过我寝室,他看了我一眼。”
“二十分钟后院长告诉我,我被他领养了。”
说到这儿,周嘉言笑了一下,撞撞司渺肩膀:“干嘛呀,搞出一副这么丧的表情。”
他把孤儿院的经历说的轻描淡写,可司渺能猜出来那是一段多么艰难的岁月,点点头“嗯”了一声,“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