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车队即将驶过茶馆门前的时候,突然有一道身影硬生生挤出了人群,径直拦在了道路中间,魔怔般的言语不断出口。
“酒......酒......”
那突然冒出来的身影毫无征兆,却是拦住了唐家的车队,做到了很多想做而不敢的事,惊得一干人心跳难平。
可当看清那呆立的邋遢身形,众人却是脸色一黑,满眼的尴尬难以形容,好像丢了天大的面子,让整个陇城都被抹黑。
拦住车队的人,正是先前的老叫花!
突然的一幕惊得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有几人立刻就黑着脸上前,未免陇城被老叫花的形象抹黑,也为了博得唐小姐的好感,准备忍着恶心带离老叫花。
可当他们近前。
一股混合着酒腥味恶臭从老乞丐身上散出,顷刻冲进了他们的鼻孔,那味道就好像宿醉吐出的秽物,在烈日下发酵了半年般,刺鼻得令人作呕!
很显然,这老乞丐不仅流浪多时,还很可能是个疯子。
几人只觉得头疼无比,根本难以靠近,脸色煞白地后退了数步,唐家车队的头车更是被这臭味阻拦,连拉车的马匹都直往后咧!
一人之臭,拦住了热血青年,也镇住了大名鼎鼎的唐家车队,可谓是惊骇了一干吃瓜群众。
而那令人闻臭生畏的老乞丐,根本不讲四周怪异的嫉恨目光放在心头,耸动着黑不溜秋的鼻尖,两眼迸发着异色的光芒,死死盯向车队,嘴里不停地呢喃出声。
“酒......酒......”
原本热烈无比的场面,就这样僵持不动,数百人无计可施,唐家车队也寸步难行。
就在此刻,车队中响起了一道清冷疑问声。
“徐伯,什么事?”
素净马车旁的老管家应声下马,走进马车做礼,将所见如数道来。
“大小姐,前路被一个老乞丐拦住,嘴里念叨着酒,那人奇臭无比,四周无人能近前......”
马车中养神的唐映蓉闻声一愣。
车队里确实有酒,而是还是邺城新酒!
不过,这酒只有几十坛,而且还未开封,乃是临行之时,老管家听闻邺城的门店卖酒不限量,故而买了些准备回去打点各方关系。
一个老乞丐,竟然能闻到未开封的酒味,这事儿实在有点古怪......
唐映蓉心有好奇,揭开马车纱帘探头而望。尽管带着面纱,也只是微微露头一撇,却依旧惊艳了长街众人,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几百双眼里倾慕不已。
唐映蓉望见前路正中确有一个老乞丐,浑身满是泥污,衣衫褴褛非常,也不知流浪了多久。
一看之下,喜好素净的唐映蓉心头有些发怵,所有的好奇化为云烟,顾念着身有重任赶路情急,也再未多想,只是放下纱帘淡然出声。
“罢了,就给他一坛酒,赶路要紧。”
老管家闻声做礼,即刻从后面的马车了取出一坛酒,在一干人呆滞的目光下,捂着嘴鼻递给了老乞丐。
果不其然,老乞丐接过酒就满脸狂喜地跑到了一旁,商队再次通行。
转眼,车队远去,空旷的道路上唯有尘土逸散,呆滞注目的吃瓜群众魂不守舍,脑海里只有那惊鸿一瞥的绝美之景。
感慨间,不少人出言赞叹,说着唐小姐不负盛名,又或者大度宽怀的各种溢美之词,面容里满是崇敬。
今日的见闻,给予了多数人美梦成真的欣慰,就连刚才的老乞丐也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恨,甚至有人心有感激。
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老乞丐正躺在路边一角,抱着酒坛大口痛饮,一脸沉醉的模样与之前的麻木判若两人。
一个乞丐,居然也懂酒?
疯子也有疯子的快乐啊,起码人家还得了唐小姐赏的酒呢。
众人看得哭笑不得,准备继续谈论邺城血战,却是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酒香,闻得一群人呆立原地,神情如痴如醉。
那无比诱人的酒香飘过茶馆,几位商人突然惊异对视,惊呼声脱口而出!
“这酒......莫不是凉州城里的新酒?!”
此言一落,吃瓜群众们一脸震动,道听途说的传闻近在眼前,比起方才的事迹还要惊人,几百人眼里的震撼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