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之间,先前谈笑的官员们都神色凝重,却是一时没有什么见解,只得若有所思地注目而去。
而在他们的注目下,正欢喜饮酒的张之栋和薛青云却是相视一笑。
放下手中小杯。
薛青云带着平和的笑意相望,眼中有几分无奈。
“胡大人,你何必为这种小事所扰。”
胡维宣一脸懵逼。
他日宋家人找麻烦,朝堂之内必有风雨,就算最近宋家人不敢太过嚣张,可使点伎俩收拾个四品闲官,根本不算个事儿啊。
他经历这次事件,已然看开了很多,哪怕将来巡盐御史的官位无望都不重要,能得到众多同僚的认可,已然算是心有慰藉。
可若是因为自己,致使事件一再扩大,影响到在场的官员仕途,绝非君子所为!
念及于此,胡维宣就要拱手进言!
无奈注目多时的张之栋却是先一步闷声出言,语气里有种淡淡酸味。
“胡大人,人家会告状,你也有靠山啊!”
靠山......?
吐槽话语响起,众多官员瞬间目露恍然,一下子想到了再度入朝的天下文宗姜太渊,胡维宣有这位恩师庇佑,哪还用怕什么宋家人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突然意识到问题关键的一干官员,这才明白为何两位大员淡然端坐,丝毫不为这份担忧之言而动,眼里露出羡慕的光彩。
也不怪他们一时反应迟钝,实在是姜太傅隐退多时,此次入朝又十分低调,暂无任何职位,故而才未立即想起。
可就在接连的提点之下,一干官员欣羡注目而去,胡维宣却是面有难色,挣扎了几息,也只是做礼说出了为难的言辞。
“这......”
“下官多年流转各地为官,也不曾拜会恩师,突然修书求助,恐怕有失礼数啊,何况此事涉及宋家,若是引得恩师与宋家再起争端,实非下官之愿......”
“下官踏入仕途多年,从未依靠权势,也更不愿再让恩师劳心劳力了......”
......
几句话说得是无可挑剔,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有违常理,可是在这种关键时刻听来,就显得太过古板。
别人都是巴不得有这么一位恩师,胡维宣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堂堂帝师摆在眼前,多年来竟不知道灵活行事,真是气死了不知多少人!
要知道,帝师姜太渊身份尊崇,不仅桃李满天下,连当今陛下都是门生,就连远在凉州的众官都有耳闻,大玄朝深得陛下信任的,除了三大统帅和宰相之外,只有这位天下文宗了!
可以说,帝师姜太渊只要说句好话,就胜过了胡维宣十年的光景,先前姜太渊辞官隐退且不再说,如今姜太渊再度入朝,那就是天赐的机缘。
就是这种世人羡慕不来的机会,他却是犹豫不决。
眼见胡维宣如此古板,脸上的神色分外挣扎,众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对于这位清廉官员的古板爱恨两难。
哪怕老谋深算如薛青云,也是看得欲言又止,感到有些无计可施。
唯有张之栋。
刚刚续上的品酒乐事被再度打断,又见一个酸文官死板无比,酒后的意气当场就涌上头顶,直接猛拍茶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