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老太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临老白捡个媳妇,还不美死他。”
郎有情妾有意,这事基本就这么定了。
最后没想到的是桑老太的两个儿子却是不同意,嫌弃丢人跌份,亲妈改嫁了,他们做儿子的哪里还有面子。
老奶骂上了,“你俩王八犊子让你老娘住猪圈吃潲水怎么不嫌弃丢人了,现在倒是嫌弃丢人了。”
两个人儿子低头不语,不再插手,只是狠说要跟老娘断了往来。
驼子找人算好了日子,当天摆了两桌席面,桑老太只抱了几件铺盖过来,算是搭伙过日子了。
李和要借钱给驼子把屋子再修两间,一间茅草屋明显是不够住了,既然要过日子,不能这么对付了。
驼子道,“不用,不用,招娣已经借给俺了。”
“招娣?”
“恩,俺给她干活呢,以后工钱上面扣就是了。”
“回来还没见着她人呢。”李和去了河坡上几次,本以为会看到何招娣,可是一次都没有遇到过。
“她在旱地那边建了个窑厂,这会应该跟何老西在砖厂呢。乖乖,比搞船还挣钱呢,这附近就她一家砖厂,你看平常过路拖拉机拉的砖都是她烧的,她可是了啊。”
李和路过河湾那边见过的砖厂还以为是别人的呢,想不到是何招娣的,这丫头真是要强。
晚上他换衣服的时候,现包被人给翻了一遍,他用屁股想都知道是谁干的,除了他亲爹没别人了。不过他包里总共就装了二万块钱,回来的时候早就给了王玉兰,至于王玉兰藏钱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李兆坤累死都不一定找的到。
他原本也想多给老娘一点钱,可是转念一想,给多少都是一个样,舍不得花都是存起来,说不定藏钱还要让她犯难。她只有挣钱和存钱的概念,至于花钱就是败家的同义词了。
但是王玉兰有钱之后也不是没有改变,比如现在她为了哄孙子吃饭,也会舍得多割上二两瘦肉,家里的饭菜顿顿都是有油水的。而且手里有存款,她走路腰板都直了,说话嗓门都大了,她王玉兰低声下气到处找人借钱的历史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偶尔想开了也会给河湾村老爹老娘送上几斤肉,隔三差五的给上二十三十块钱,生病了也会出头给送上医院,心里甚至有想过,你看看你们养儿子有什么用,临老了还是靠俺这个闺女养老。她不是要爹妈念她好,也许纯属就为了心里那口气。
在村里村外她说话有底气,又受人敬,家里有吃有喝,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日子,所以,她好几次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儿子说以后去城里住的建议,放着这样的舒坦日子不过,出去找罪谁,那是得有多傻啊!
李和也想过改善一下家里的居住条件,可是他家这前后六间大瓦房在附近已经是拔尖了,再修就是招人嫉恨了,等于一家子都架在火烧烤,适可而止也差不多了。。
房子里面都修的宽敞,高高的房顶,雪白的墙壁,住着也还是不错的。
他能做到的也就这地步了。
老四眼睛是红肿的,李和问,“怎么了?”
老四指指自己的包,“你给我的钱没了。”
那可是有好几百块钱呢,由不得她不心疼。
李和道,“自己不长记性怪谁。别哭了,回去我给你。”
这亲爹他除了供着,是打不得骂不得。
唯一让他安慰的是李兆坤不会顺人家的东西,要不然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院子里有吵架的声音,他慌忙出了屋。只听王玉兰叫唤道,“俺们家都是旱地收的哪门子水费啊!”
“这个是不分水田和旱地的,按田亩算的,你家就是这么多钱。”
王玉兰继续嘟囔道,“用水也是河里的水,什么时候也没用过水库的水啊。”
“各家都是这个法子走的,你问我,我问谁啊。”
说话的是希同才,李和递了一根烟过去,笑着问道,“多少钱。”
希同才无奈的道,“才五块钱啊,二和,这可不是你一家子,决算早就出来了,可就是没人交,我这也难做啊。你家去年的水费就没交。”
李和从口袋摸了五块钱给希同才,“刚刚好。”
希同才没有接,却是笑着道,“还有提留款呢。”
“你一次性说完,总共算多少。”
“你家老三的也一起算进去?”
“算进去。”
“好吧,提留款是16块7毛,水费一共是两年的总共5块钱,还有到时候修河提的时候你家是出人还是出钱,出钱就给个2块钱就行。要是出人,我还得跟你家老三招呼一声。”
“他天天也没时间,就出钱吧。”
“那给23块7毛。”
“先给你1o块,后面的以后再给你。”
“不是,二和,你手里有钱呢,给完就得了。”希同才见他手里好几百呢,偏偏只给十块钱,这算怎么回事。
“要还是不要?不要我可收起来了,我还得留点钱坐车回去呢。”这村里的提留款大部分人家都是欠着的,日子过得寒酸都是能拖就拖,有的都是欠上好几年了,这希同才是指望他做表率呢,他才不干呢,要是麻溜的给了,就是得罪一庄子的人了。
“哎。”希同才还是无奈的接了这十块钱。他可不能说李和小气,人家当初给村里一捐就是捐五万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