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堂跪下,心里难受,眼睛却干涩起来,想哭都哭不出来。
跪着,跪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涌出,使整个人发虚。
却突然听见老舅何耀指责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心里有姥爷没有?”
站起身,义愤填膺,语气很冲。
何舟有点慌张不知所措,急忙解释道,“我一路着急着忙赶回来的,晚上没有飞机票,我坐火车回来的。”
李和在帷幕下皱了皱眉头,刚进屋,想训斥两句,却听见李辉在那劈头盖脸的骂道,“少放些没用的狗屁,你还在省城呢,什么时候回来的,昨个你老子身体不好,你还不立马跟着回来,你在那浪什么浪?
还让人家褚阳送回来的,你自己什么玩意,先自个掂量好。”
他是最看不上何耀的。
招娣不好骂,怕外人看笑话,不代表他不能骂。
潘广才本来在帮着待客,听见响动,也进来了,同样跟着骂道,“消停点,一天到晚嘴巴跟吃过大粪似得。”
何耀一时间诺诺不敢言,他很怕李辉和潘广才,李辉这狗日的还揍过他呢!
他敢跟姐姐犯呛,但是不敢在这俩人面前太放肆。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来弟拉了他一把,让他坐下,他这才有了台阶。
来弟道,“小舟,到这坐着吧,辛苦俩晚上就好了。”
到九点钟,祭奠的宾客络绎不绝。
潘广才帮着接待,不好再与何耀计较。
何家葬礼的声势肯定不如李家,但是人数上不会比李家少。
这些年来,何家的人情往来全靠招娣,县里县外,包括对面的荷兰都有不少人情关系,这次来的宾客甚至还有不少早些年货运站的司机、油脂厂工人,招娣和他们一起同甘共苦过来的。
从意气青年到不惑之年,大部分人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不管是处于单纯的人情,还是感念知遇之恩,他们都得来。
李和对陈胖子道,“论在县里的影响力,我是不如她啊。”
陈胖子道,“你常年不在家,哪里能跟给她比,不管是县里还是市里,没有几个不认识她的,也没有她不认识的,她有个好处,只要见着人家一面,就能把名字记住,见着第二面,直接喊出来。”
李和道,“你跟隆子你们常年都在家的,怎么比不了她了?”
陈胖子道,“不一样,隆子和刘老四早先搞废品站,能雇几个人?后来又搞酒店,也没用上几个人,再后来,他们就去省城发展了。
招娣不一样,别看你之前搞过什么货车贷款,但是真没实惠到多少人,以前大家多谨慎,很少有人搞贷款买车的。
哪里有给别人开车做司机稳当,不怕说句夸张的话,咱们市里凡是跑运输的,至少有一半人在她手底下开过车,而且很多人在外地做货运老板,搞土方车,搬家物流。
别看她是个女人,做事比男人大气,不计较,切切实实的帮过许多人的,有几个不念她好的?
像那个潘松的东风快递,规模是不小,但是论号召力,跟招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对姓潘的人家是害怕,对招娣人家是信服,不是一个概念。”
李和道,“一个妈生的,差距这么大啊。”
陈胖子不屑的道,“何耀纯属是被惯坏的,要是没招娣,还不如何满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