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桌上这一堆碗碟怎么洗?他杜衡煊怎么会知道怎么洗?他又没洗过。
半个小时后,江晚回来了,他盯着桌上的一堆碗碟,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看碗碟,又看看坐在沙发上开电话会议的杜衡煊。
这崭新的碗碟他妹的是怎么一回事?
杜衡煊关掉麦克风,抬头瞄了一眼江晚:“我都扔了,让人买了一套新的过来。”然后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打开麦克风继续开起会来。
江晚实在不懂有钱人的思路,只觉得自己要是生出这么个败家子,铁定要往死里揍。
等杜衡煊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他眼睛晃了一圈没看到江晚,只看到卧室的灯打开着。
杜衡煊站起身往卧室走了去。卧室只有几平米,对着门口的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满了书,桌面上放着一个照片摆台,男人高大,女人温柔,中间的江晚八九岁的模样,笑得一脸阳光。
啧,原来江晚也是会笑的啊,杜衡煊还以为他是面瘫呢。
书桌旁是一张小床,江晚盖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张脸安静又漂亮,像睡不醒的美人,像微醺假寐的公子哥,像掉在泥泞里的白花。
杜衡煊蹲下身来,看着江晚,鬼迷心窍一般,他抬手想触摸他的后脑勺,手指触碰上的时候,江晚像是难受一般皱了皱眉,杜衡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的缩回了手站了起来。
杜衡煊觉得自己疯了,不受控制了。江晚肯定有狂犬病,还传染了自己。
杜衡煊走到客厅,拿了手机就要走,眼神不小心扫到了饭桌上的一块小蛋糕。
蛋糕上面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
杜衡煊看着这四个字,每个字都像一颗小山楂果,杜衡煊嚼在嘴里,心都泛着酸。他放下手机,坐了下来,一口一口吃着蛋糕。
劣质的人工奶油,不松软的蛋糕胚子,这是杜衡煊有史以来吃过的最难吃的蛋糕了。明明又甜又腻,越吃心里却越是发酸。
那时候杜衡煊还不知道这种情感叫“感动”。只觉得难受,让杜衡煊满胸腔都是惴惴不安。这未知的感情,就像是种子破了土发了芽,但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植物。长在了心里,拔了一茬又一茬,被江晚一吹,就又草长莺飞了。
王叔已经在小区外等着了,等坐在了车里,杜衡煊才想起兜里还有个新年礼物,他掏了出来,神色变了变,一张脸上的颜色五彩缤纷。
与其说这小玩意儿是木偶,不如说是块木疙瘩。刀触拙劣粗糙,要不是专门在木偶屁股上写了“杜衡煊”三个字,杜衡煊简直不能相信这块丑陋的木头雕刻的竟然是自己。
丑,真丑。
他皱着眉左右瞧了瞧,觉得这木偶上最精心的手笔,也莫不过就是那三个字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杜狗,你看你都给媳妇儿整出心理阴影了吧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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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年就是高三下学期了。
闹钟响了好几次,江晚才从床上爬起来,套上了校服,洗了漱就往楼下冲。
新学期的第一天,不迟到才是一个好的开头。
一楼的门开着,李老爷子听见了熟悉的沉闷声响,“咚咚咚”的,像是要把楼梯板给踩破。他伸着脖子朝外喊:“晚娃子吃了早饭再走!”
江晚已经跑到单元楼门口了,又乖乖地退了回去,在李老爷子家一口喝掉了牛奶,然后叼了块面包就往外面跑,嘴里还没忘了含糊不清地说:“老头儿我走了。”
李老爷子想着江晚要开学了,所以春节没过完就回来了。
江晚跨上单车骑着出了小区。二月份的风,虽然不至于是拂面春风,但是也已经没有年前那么凛冽寒冷了。
锦城四中校门口,一众黑发的蓝白色校服中,混着一个一身潮牌的男生,像一团耀眼的火,与周遭格格不入。
尽管收敛着,他浑身还是隐隐透着alpha的信息素,是很高级的麝香味,引得学生频频看过来。
他踩着滑板,衣服帽子下露出的一双眼睛像猎食的鹰。见到骑单车的少年,就收起了眼里的锋利,笑得纯良。
他掀开帽子,露出了干净的脸庞和微蜷的红发,五官深邃,耳骨上的一圈特招摇的耳钉。见少年下了车,他一脚把滑板踩了起来,拿在手上,迎了上去。
“哟,江晚,好久不见。”
“咦~沉九,你丫的居然又跑这儿来堵我。”江晚见到沉九,也不吃惊,每回沉九找不到他,就来校门口堵。
沉九靠近江晚,眯着眼打量,眼神一个劲儿地在江晚脸上耍流/氓,把江晚的脸舔了一遍又一遍。“江晚,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好看了几分?”
江晚推了推沉九,这人总是这样,社交距离近得有些暧昧,让他感到不适。
“好看有个屁用,找我干嘛?”
沉九叹口气,一张俏脸带着些佯装的委屈,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没有回答江晚的问题,只是抱怨道:“给你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几个月了,校门口也堵不到你。还想着今天要是再堵不上你,我就找人四处贴传单去了。”
说罢,用肩若有似无地蹭了蹭江晚。
江晚就受不了沉九这副样子,明明是个和杜衡煊差不多高的alpha,却老是带着点半明半昧的魅/惑。让江晚觉着像夜色下,站在不良会所前勾人的妖精。杜衡煊勾起嘴角笑的时候,也像是没安好心,但是像一只诡计多端的狼,不会和沉九似的像个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