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晃到西面,再反方向数个来回,尖锐的警示声催命般不断响起,一声高过一声,不断有人在高墙里面拿着喇叭大喊:“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投降不杀!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否则开枪了!”
车驶到大门口,车灯照到门上,守卫一看车牌号,连忙打开了层层封锁的大门,尹桐右面的车窗摇下,里面的人跌跌撞撞冲了出来,看到尹桐后,有些慌乱地叫了声:“郡主。”
“什么情况?”尹桐皱眉问道。
“四个人越狱,被我们堵在墙上,手里有自制武器。”
“嗯。”尹桐从侧面裤兜里掏出一把glock41式微型枪,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用我吗?”于凯峰问道。
尹桐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
不一会儿,高墙内的警报声停止,四声枪响过后,一片静谧。
“爸爸是杀了他们吗?”抱着书包的尹瀚洋问道。在他的心目中,Omega爸爸是做糕点和哄睡觉的那位,一时撞见这个不一样的画风,他有些转变不过来。于浩海也专注地盯着那门,手按在门把手上,生怕柔弱的Omega爸爸出什么事,准备随时冲进去。
“你爸开枪,堪称‘瞄边大师’,专挑人家衣服边角的空隙开枪,杀人是不可能的,吓唬人倒是一个顶俩。”于凯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门口笑道。
前后不到十分钟,尹桐出来了,一位像是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满脸慌张地跟在尹桐身边,一边道歉一边解释,最后问道:“郡主您来这边是有何公干?”
“我送孩子上学。”尹桐朝他笑了笑,跳上了车。
于凯峰继续向前开车,穿过湖泊和一大片枯草遍布的荒漠,两个孩子都有些困了,头一跌一跌地打着瞌睡,车开到一片棕红色楼房外面,终于停下了。只听里面喊叫声不绝,像开运动会似的,上百号人正在你推我挤地大声起哄,叫着“开呀,开呀”,其中夹杂着大喇叭的声响:“全部立正!都回去!不要踩踏!不要互相殴打!警告一次!警告两次!”
“又有越狱的吗?”尹瀚洋一下子清醒过来,兴奋地搓搓手,他想亲自看看爸爸是怎么瞄边射击的。
“咳……这里是你们的学校,下车吧,儿子们。”于凯峰道。
“这……是我们的学校?!”尹瀚洋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楼房脱落的墙皮、摇摇欲坠的学校大门牌匾,还有里面那不知道是群小兽还是什么动物嚎叫的声音。
“爸爸!我们是你们亲生的吗?”尹瀚洋惨叫道。
于浩海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跳了下去,把书包一把拎起来,背到身后:“走了!”
“哥,等等我!”尹瀚洋连忙抓起书包追在哥哥身后,俩人一前一后,跑进了校园,开启了他们长达十年的全封闭式学习生涯。
尹桐呆呆地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眼角通红:“真是的,都不跟我抱抱再走。”
于凯峰笑道:“Alpha儿子抱什么抱,婆婆妈妈的。”
尹桐回头瞥了他一眼。
“那我跟你抱,”于凯峰伸手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儿子长大了,就得放手了。”
“嗯,”尹桐埋在他的胸口,“那我们生个Omega小孩好不好,像方倾那样的。”
于凯峰眉头一跳,把尹桐推到一边:“免谈。”
他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绝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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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十年后”了,激动!
第12章
这一年的秋天湿润多雨,细密的雨丝如银线一般从早上开始,缠缠绵绵下了一上午,天空阴沉沉的,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中午短暂的午休过后,水星第一医院门诊区11楼东侧,“信息素放射科(7)室”内,方倾沏了一杯热烫的绿茶,端坐在诊疗桌前,等待下午将要接待的第一个患者。
这是方倾正式行医的第五年,虽然他刚满85岁,但比初入行的专科实习生们经验丰富的多,因为他是外界普遍戏称的“医院太子”,医疗界第一把交椅、正高级别全科主任医师方匀的独生子,正所谓附加光环闪耀无比,又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但实际上这医院内部,上到年届七十的专家教授、主治医师、住院医生,下到专科大夫、护士、看护工、病房的杂工等人都知道,这平时带着眼镜沉默不语的孩子,其实就是个专业打杂的,哪里缺人把他塞哪里,特别好用。
方倾从不会走时就在医院病床上爬着玩,等待因为手术几天不见人影的爸爸,方匀忙时脱不开手,又想跟孩子多待会儿,便会抱着他去各科病床前巡诊、去跟各种老头子开冗长的专题研讨会。等方倾会走了,七八岁时便出入诊疗室,在一边旁听,十一二岁时则在大型手术室内,主刀医生的旁边,踮起脚尖递刀、递剪,清理台面,做一个称职的助手。
有时在家庭餐桌上,方倾会把自己在哪一科哪一室参与到的某个患者案例讲给父亲听,发表自己对诊疗方法不同的意见,方匀则把盘子里的鸡或者是鱼当成患者身体,拿着刀和叉给年幼的儿子比划:
“你说的那种情况不可能发生,Alpha再生能力强,动脉瘤切除手术后,一年内复查又发现的情况也有可能,你看这一点,”方匀把叉指到盘中鱼的鳃部位,“这部分本是废物积聚的地方,若再次触发病症,就会再长出增生型动脉瘤。”
“不,这是漏诊,”方倾用刀拨开方匀的叉,将鱼的头部拨开,“上次血管造影未检查清楚,如果是我的话,会把这部分,还有这里,全部翻一遍,预防再生的可能。”
“你临床经验太少了,还不懂Alpha的身体!”
“你太固执己见了,不相信现代科学技术!”
青羚看着盘子里被那父子戳个稀碎的鱼生气道:“都给我闭嘴,还吃不吃了?!”
俩人争论的次数多了,方倾被方匀发配到门诊部去,近距离接触奇难杂症,解决民生疾苦。
白色窗帘随着夹着雨的风,抖开了一角,等待在病房外、排着队的人,偷偷地向里面窥视那年轻的医生。
“看起来好小啊。”
“是啊,那么一点大,也能出诊吗?”
方倾低着头码好厚厚的病历本,将银色钢笔的墨水灌满,心中腹诽道:“看不起谁啊,老子目前治愈率超过三届毕业生好吗?”
虽是这么想的,却还是拉开抽屉,拿出父亲方匀淘汰多年的老式眼镜,架到了眼睛上。
斜对面与他共用诊疗室的佟医生看到他又戴上眼镜装大人,忍不住笑道:“哎呀,可惜今天天气不好,不然阳光一照,镜片下精光一闪,你看着能有20岁呢!”
切,20岁也没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