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这种高精尖人才是不该上战场的,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莱斯利说,“所以我们就算是加派人手到隐崎岛,也不会用你。”
“为什么?”方倾怔怔地说,紧接着重重地拍了下床板,“凭什么?!”
“因为我们不缺你这个医疗兵还是步兵炮兵的,你专心搞研究去吧,我猜,那小子是舍不得你走,所以放任你在这儿待着,他能训练时多看看你,但最终结果,你心里应该有个数,”莱斯利道,“哪来的你回哪儿去,方倾,你的长处在部队发挥不出来,我看到过你这段时间发给水星医院的信件,关于时间漏斗的研制和说明,我希望你养伤的时候能够再改善下它的用法,起码造价成本别太高,普通士兵用不起。”
“这我知道,可我就是在部队里也没有耽误我的研究啊,我保证,我不会拖后腿,我也不会影响药剂的开发,我就是想……”方倾咬了咬嘴唇。
我就是想跟着他,跟他在一起。
可这话听着太软弱了,他说不出口。
果然,莱斯利这个直男立刻揪住方倾的衣领,把他衬衫领子往下扒拉,看了下他的后脖颈。
方倾:“……”
莱斯利松了口气,好在没被标记。
可没被标记为啥这样缠着人家Alpha?
莱斯利没好气地把方倾扔了回去:“别胡闹!我不会哄人!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自己消化去,反正不带你!”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他想到就觉得麻烦,甚至想弄杯忘情水之类的给方倾和于浩海都喝一喝。
方倾跌到被褥中,望着天花板不住地叹气,过犹不及,自己玩命加练的结果就是骨折了,这下要躺至少一个多月了。
他很想于浩海。不,这不是想念,确切地说,是非常担心。之前于浩海来新兵营训练那两个月,他照常在医院上班,还和财务司秘书长雷蒙出去吃个应酬敷衍的饭什么的,小日子过得也挺自在,因为他知道于浩海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训练,没有生命危险。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看过于浩海救统帅父女那次,独自面对二十多个匪徒,还看过昶洲那边的作战视频,知道杀变异Alpha有多么难,这次于浩海带队到隐崎岛,谁知道难度系数有多大,风险有多高。
昨天晚上AO两队一起看时事新闻,已经报道了Awful舰队失踪一个多月的事了,他们的出事地点就是隐崎,Awful虽然是比较新的舰队,但人均35岁了,作战经验也有三年以上,尚且下落不明,于浩海所带队伍则是新兵,甚至都还没毕业……
方倾被自己强大的想象力折腾疯了,尤其是他还只往坏处想的时候,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于浩海可能遇到的任何险境,而他躺在于浩海的床上,蒙着被子,闻着他遗留的味道,只觉得夜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
方倾被绑住了腿,手脚不方便,却还下意识地去兜里掏抑制剂,之前开的400ml的抑制剂他本以为能撑到新兵营训练结束,可没想到于浩海只走了三天,他就用掉了接近一半。
咚咚咚敲门声响,方倾把手从兜里掏了出来,说:“请进。”
凯文逊走了进来,拿了个椅子放到方倾对面,坐了上去,笑着对他说:“我来看看你。”
“空着爪子?”方倾问。
“啊,这部队没有花卖啊。”凯文逊说。
方倾白了他一眼:“小卖部空了?”
“噢,下回来补上。”
“你吃饱了撑着?”
“我来慰问下,你看你说的,”凯文逊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勇于挑战30米峭壁,然后直线跌入水中,场面壮观,可惜我当时正在操场跑步,没有看到。”
方倾瞪着他:“你巴巴地从别地方赶来嘲讽我,能得到什么?”
“快乐。”凯文逊跷着二郎腿,两手交叠,笑着看方倾。
方倾知道平时自己总用王俊的事取笑凯文逊,凯文逊这是来报仇了,他回敬道:“王俊一会儿就来了,我看你能更快乐。”
凯文逊笑容凝滞在脸上,右腿从左膝盖上拿了下来,变换了下姿势,清了清喉咙:“我是真来慰问的,目前的形势,你不用担心于浩海。”
方倾想说我不担心,但临开口,又变了一句:“什么形势?我看新闻,他已经发射了七色流星珠,跟海盗借兵了。”
“借兵不是说就被打怕了,而是出于谨慎,”凯文逊道,“他只点了80多个兵走,很明显不想打没把握的仗。”
“是吗?可我听说雪莱将军他们想往那里加派人手,那是不是意味着第一仗已经输了?”方倾有些急切地问,他知道凯文逊是凭战略战术的超高分数,才将孔雀旗总成绩拉到了第二十五名,所以格外重视他的说法。
“当然不是了,算算时间,于浩海到那里已经三天多了,航空线上目前未报出大规模的轰炸,说明他还没有大动作,我猜测,他的打法应该是潜伏和游击战相结合,于浩海这人,心思缜密,又带的是新兵,绝对不会贸然进攻的,消失的舰队已经给了他血的教训,当然不会到地方就立刻攻过去。”
“真难得,还能听到你夸他。”方倾心里踏实了一些。
“这是客观评价,”凯文逊耸了耸肩,“你们和我们Alpha合练的是场外训练,教室里的战略战术分析课你们没参与,于浩海的成绩很不错,全是A+,他可不像外表看着那样是个莽汉。”
“外表看着也不是莽汉,”方倾笑了,左手原本紧紧抓着被子,此刻也渐渐松了,身心都舒畅不少,“谢谢你。”
凯文逊深觉肉麻,撇了撇嘴:“深陷爱情的小方医生竟然这么不理智,难道雪莱他们是傻子?能放任于浩海单独带兵,把新兵营这茬儿的精英都带走?为你的智商和病人担忧。”
“我目前的病人就你自己,”方倾呵呵一笑,“你都不瘫痪了,说明我还是药到病除。”
“换你瘫痪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得把我的轮椅借你?”
“那太好了,多功能轮椅,市面上都买不到。”
方倾和凯文逊互怼了几句,都笑了,从某一角度来说,这俩人都是驻地正了八经的世家贵族,品味相近、脾气相投,也能看懂彼此,几次交锋都觉得对方是聪明人,说话不用绕圈。
方倾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说出心里一直想不通的事:“王子殿下,你别的都好,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浩海的成见特别大?对瀚洋那个情敌,你都不是那个态度……哎,别着急反驳,你骗不了我,我是全科医生,学过心理学,能看出来你的真实情绪。”
“性格不合。”凯文逊木着脸说。
“啊?”方倾笑道,“又没让你们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