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巴克达同意?”
隔壁的宁朗听到后,心里一紧。
“她是早就提过了,可是公主更小啊,差了十几岁呢,”海曼道,“而且我儿子喜欢男人,我是知道的。”
“你听公主说的那几条,要‘身家清白,有名有姓,拿得出手的公爵夫人’,”青羚说,“限制了这么多条件,她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想让艾登娶王室的人。”
海曼夫人点了点头:“只怕她这条条框框太多,平白无故都把别人赶走了,我儿子继续打光棍,那我可要跟她算账了,而且,我们也不是很想要王室背景的公主还是王子做儿婿……”
海曼的声音小了下来,跟青羚耳语道:“艾登的婚事,我们暗地里都希望他能找个‘三不靠’的人。”
不靠王室,不靠军界,不靠政界,完完全全白丁的公爵夫人。
青羚想了想就明白了,艾登这样的职业性质,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冲撞到了哪一方利益集团,他要想永远保持中立,永远站在正义的那一边,就必须茕茕孑立,和任何集团都没有瓜葛。
后面的话,宁朗没有听见,但公主给的警告,他却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身家清白,有名有姓,拿得出手的公爵夫人”,这一句话让他畏首畏尾、心惊胆战了好多年。
两个多小时后,宁朗的美容护理做完了,站到袁真面前时,真是脸蛋白得都会发光,每一缕头发都闪耀着栗色的光泽,袁真由衷地感叹他的美貌。
“希望我的告白能成功。”宁朗笑着说。
“祝你成功。”
宁朗把袁真送到十字路口处,就让他下车了。前面就是检察院,宁朗说要跟艾登彻夜讨论案情,袁真连忙说要下车。
告别了宁朗,袁真低着头,顶着大风往前走。风吹得他的齐刘海卷上了天,他路过偌大的商场广告牌,透过玻璃,看到狼狈的自己,想起宁朗说他身为一个Omega,活得一点都不精致。
他清楚地明白宁朗朝他释放的所有恶意,因为这样的恶意,他也曾毫不犹豫地向方倾释放过。
只是,方倾当场就急了,不像他这么怂,一直忍着,甚至还笑着,假装没有感觉。
袁真用胳膊挡着风,沙子吹进了眼睛里,令他不住地流泪,在这样的夜里,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很想念方倾,觉得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他也不是不想“精致”,前天晚上送完艾登,袁真在这片商业区流连,曾经看到山茶花logo的服装店,也走了进去。春天要来了,该换季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儿想打扮一下自己,又认得宁朗的衣服很多都是这个牌子,便进来看了看,只是,里面每件衣服的吊牌都是万元起,令他不免啧舌。
这能买上万斤的土豆,铺在店面的地上,也能铺三四层以上。土豆,这已经快成了他们老袁家的人衡量物价的一个标准。那还是五六年前,战争刚刚燃起,负责采买食材的厉庭带着袁真在农贸市场收购食材,1元1斤的普通土豆和3元1斤的黄心土豆,令父子俩在那儿犹豫很久,最后,本着能吃饱的原则,厉庭买了大部分便宜土豆,只买了少量的贵的土豆。
回到军队里,老袁作为厨师长却很不满意,说便宜土豆口感很差,没有黄心的好。厉庭坚持说差不多,于是……找来两个少爷尝一尝。
瀚洋分别吃了袁真递给他的两种剥了皮的蒸土豆,他嘴里吃着,大眼睛眨巴着,忽然指着其中一个,说道:“哈哈,你骗我,这个是芋头!对吗?!”
袁真:“……”
老袁:“你找那个小傻子能吃出什么来,要找老大!”
于浩海被叫来了,吃两种土豆,袁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这个好吃。”于浩海准确无误地指出了那个黄心的贵土豆。
那时和变异人的战争打得很惨,一仗下来,三分之一的人都回不来。
军队里一片凄惶,哀声不断,厉庭看着库房里存着的满满的便宜土豆,忍不住哭了,早知道是最后一顿,不如都买贵的土豆了。
谁知道那一顿饭,就是最后一顿了呢。
袁真跟着父亲们太久了,这些理念在心里根深蒂固,所以好多年都不买新衣服,更别说是贵重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在他心里,都变成了心酸的土豆。
他最后是在售货员们的白眼中面无表情地出来了,还好他的脸皮很厚,又无所谓,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难过,他的自愈能力都很强,这次,也一定会挺过去的。
他捂着头和脸,挡着疾风,转过巷子,终于到了西郊医院的门口。
艾登抱着一盆灼灼开放的玉簪花,等在了那里。
袁真停下了脚步,在昏黄的路灯下,怔怔地看着他。
“啊哈哈,你逛街回来啦。”艾登不自在地打了声招呼,甚至吐了吐唇边的泥沙,他在这大风天里等了很久,满面风尘,满嘴泥沙。
袁真还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令艾登紧张地声音颤抖。
“你看这盆花,漂亮吧?我路过花店的时候买的,”艾登说,“觉得很适合你,送给你。”
“什么花店卖这种公园就有的花?”袁真问道。
“专供给公园的花店。”艾登又跟他抬杠,说完自己笑了。
袁真走过去,将花接了过去,看到他那令人心醉的笑容,心里有一个地方,在一点点塌陷。
“捉弄我这么个平凡无奇的Omega,你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袁真忍不住问道,“是快乐吗?”
艾登却被他问得一愣,说道:“不止是快乐啊,还是一辈子的幸福。”
“一辈子的……幸福?”
“是啊,袁真,”艾登恭敬地向他俯身,行的是公爵的绅士礼,“嫁给我吧。”
“啊!!!!!”方倾听到这里,兴奋地大喊了起来,“艾哥果然是艾大王的亲哥!就是这么直接!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他让我第二天给他答复,”袁真脸上闪过一抹哀伤,“我拒绝了。”
“啊????”方倾从医疗室休息的床上坐了起来,不可思议地问道,“为什么?!”
“我说不清楚,反正……是为了自保吧,”袁真说,“第二天我告诉他,我要回医院了,医院很忙,临走时,我忍不住问他,究竟因为什么跟宁检闹掰了,他跟我讲起了上回你们来驻地,浩海撞车的那桩案子,然后,他问了我那个问题……”
“天呐,天呐!我就知道他会问!”方倾大喊道。
“我和浩海临时换了车,浩海才坐上了出问题的那辆车,差点儿从桥上摔下去。袁真,如果你可以选择的话……你希望我和浩海谁坐那辆车?”
袁真迟迟没有答复,这个等待的过程,让艾登在一旁心如刀绞,他不由得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