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楷模,能以我们这样的性别做到独立检察官,你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我也希望你能摒弃私情,秉公办案,依旧能做我们的榜样。”
宁朗看着跟他说话的方倾,所谓名门之子,大家闺秀,大抵就是这样吧,即使丈夫身陷囹圄,无法脱身,他还能在这儿义正严词,替别人说话!
“我可能没你这么开明、大度,能屈能伸,能和别人共事一夫,对破坏者还能称兄道弟,”宁朗冷笑道,“我自愧不如,也不配做你的楷模。”
“……啊?”方倾愣了。
艾登则起身道:“宁朗,你是不是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要爆炸了!”宁朗忽然站了起来,伸手揉向自己的胸口,红着眼睛瞪向艾登。
“没睡,”这时袁真忽然出声,“我和艾检没睡,只是跟在检察院一样,各忙各的,没有发生你所想象的事。”
这句话反而比艾登和方倾的话重要百倍,宁朗剧烈地喘着气,似乎缓过来了一点儿,方倾把桌上的矿泉水递给了他,疑惑地问道:“心绞痛?”
宁朗从兜里掏出了救心丸,拿过水来,仰头吃了一粒,喝了几口水。
“我可以单独跟宁检说几句话吗?”袁真问道。
艾登犹豫了一下,宁朗不屑地道:“不放心?怕我打了你的心上人?”
“袁真,”艾登不得不嘱咐道,“你不可以对检察官使用倾弹,知道吗?”
“……知道了。”袁真闷声说。
在艾登看来,当然还是袁小丙更凶一些。
艾登和方倾出去后,终于到了宁朗和袁真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你都知道了。”宁朗道。
“是,知道了。”
“为什么没来找我算账?”
“没必要,”袁真轻嗤一声,“你做的跟我当年比起来,不算什么了,你只是想把我赶走。”
宁朗怔道:“你当年做了什么?”
“一些……恶心的事,总之后来回想起来,很瞧不起自己,”袁真说,“宁检,你要骂我打我贬低我,我都没什么感觉,但你不该污蔑他,说他是个海王、渣男,你喜欢他,怎么会舍得污损他的名声?”
“因为他在我这儿就是个渣男,我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
“我不理解,得不到的你就想毁灭?他刚刚还叮嘱我别伤害你,可你对他并不客气。”
袁真蹙了蹙眉,“他看起来更像是你想改变阶层的台阶,是你可以拿出去向别人炫耀的钻石。你所谓的付出,都是为了他吗?还是你自己也很喜欢。”
“你不配给我七八年的暗恋下定义。”宁朗说,“我是没你低三下四,擅长做些小门小户的勾当,做饭洗衣当仆人,跪在地上伺候人。”
“是,你高贵。”袁真点了点头,“我可以走了吗?”
艾登和谢桂军坐在东侧,桌子对面,坐着宁朗。
艾登的脸色很不好看了,宁朗失心疯一样辱骂袁真,也许这不是第一次,在这之前,也许更多的伤害已经发生过,但艾登并没察觉。
宁朗看着他面如沉水的样子,却无所谓地笑了,如今撕破脸了,艾登会怎么对他,可想而知,即便眼泪在眼圈儿里打着转儿,这时宁朗也咬紧了下唇,静候发落。
“谢警长,”艾登问道,“咱们这个审讯室里既然有监控,我能否请您出去,由我和宁检单独聊聊?”
“用不着,我行事坦荡,不必遮遮掩掩,谢警长也是我的老搭档了,何必躲着他?”宁朗胸口起伏,望着艾登,厉声说道,“我就不信,你能说我涉嫌杀害人面鲨?你要能拿出证据来,我就佩服你!”
“你现在不冷静,要不等你冷静一下,一会儿再来问你。”艾登说。
“我说了,用不着!”宁朗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艾登只好坐了下来,看着宁朗几秒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钱包来。
“H”开头的棕色小羊皮钱夹。
“这个牌子,你不陌生吧?”艾登指着钱包的logo问道。
宁朗的身子微微一顿。
“这个钱夹,是去年我过生日的时候,艾兰送我的。以他的军饷和富裕程度,尚且告诉我,是‘攒了大半年的钱’,给我买的。而你在一个月内,只这个“H”logo出现的单品,我看到的,就不下十几种,项链、耳环、鞋子、皮包,以及……你现在系着的丝巾,你手腕上价值七位数的手表。作为公职人员,你这笔钱是哪来的?”
宁朗倒吸了一口凉气,头往后靠在椅背上,怔怔地看着艾登。
“你现在的月薪应该是三万左右,一个月刨去基本的花销,就算你全部用于这些东西的支出,也根本撑不起……”
“……”宁朗无言以对。
“这个就当罪证,有些牵强吧?现在的驻地Omega,都讲究时尚,哪个不浪?”谢警长忍不住为宁朗开脱,“就算买不起,有可能刷信用卡,还有可能是别人送的,对了,还有可能是假货呢,这个我们办案时都有涉猎……”
“是吗?”艾登看向宁朗,“那你是哪一种?”
宁朗沉吟片刻,回答道:“假货。”
信用卡或是别人送的,艾登都会刨根问底,继续查下去,信用卡有银行流水单,别人送的,这个“别人”,他又说不上来。
宁园就是因为脚上的一双限量版名牌鞋子,被艾兰从监控里识别出来,最后抓到的他。
“宁朗,你觉得我了解你吗?”艾登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宁朗眼抬眼看向这个男人,声音像飘着冷气,“你背后调查我。”
“我调查所有我觉得奇怪的人,”艾登道,“如果谢警长让我觉得异样,我也会暗地里调查他。”
谢警长:“……”
“你不了解我。”宁朗静静地看着这个他爱了七八年的男人。
如果你了解我,怎么会对我这么残忍。
“不,我了解你,”艾登道,“热爱小资情调、自持清高的你,根本不会用假货。”
宁朗怔怔地看着艾登。
“给我交代清楚你的不明资产来源,不然你无法参与此案,”艾登道,“宁园一案,我曾查过你们兄弟俩的银行流水,你每月的花销确实很大,基本是月光,但跟你的花费还是对不上。”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世上还有一种贷款,叫做信/用/贷,只要是美人,是我这样的高智商美人,就可以随便贷出一大笔钱来,东挪西借,维持上流名媛的包装和体面,甚至查银行流水,都查不出来。
只是,这太不堪了。
宁朗不想让艾登知道这样爱慕虚荣的自己。
第一次狠下心买名牌手表,是因为看到了艾兰戴着的那块高奢手表;第一次决心扎耳洞、买耳环,是看到了和海曼夫人交好的青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