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宁朗仰头大笑,“你有多厌恶邱美来,我就多厌恶你,你这下明白了吧?你对我来说,就像跗骨之蛆,恶心至极!”
卜正还要过来逞凶斗狠,被艾兰一脚当胸踢回床边,踹得他直咳嗽。
他恶狠狠地看向宁朗,却狂笑起来:“宁朗,你以为你打掉了孩子,还能得到我和邱美来的财产吗?!你做梦!告诉你,继承合约上我写了附加条款,除非你抚养我的骨血到85岁,否则你一毛钱都没有!!!”
“我不在乎啊,”宁朗毫不意外,无所谓道,“你们的臭钱我一分钱都不想要,你真以为我是喜欢珠宝喜欢到失心疯的地步吗?不,我已经懂了,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再也不会奢望。”
“你、你……”卜正的声音嘶哑,眼睛血红,上气不接下气,“你以为贝尔特再没有家人了吗?!他的叔叔随时得我指令,就可以控告你教唆杀人!”
“我已经跟艾检自首了,出院后立刻去坐牢,我早已准备好了,”宁朗抱着手臂,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威风十足、如今可悲可笑的男人,“你所有能拿捏我的东西,都通通作废了,我已经得到了重生。”
卜正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气怒攻心,像是在不停地倒气,而宁朗他们来这儿这么久了,竟没一个看护听到动静进来看看卜正,想来他的余生也不会好过。
卜正不甘心地看着宁朗,翻滚到了地上,仍举着手臂往前,张开五指,像要抓着宁朗:“我、我爱你,你必须、必须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必须延续、延续我的血脉……!”
他这孤注一掷的动作和说出来的话,令方倾等人不寒而栗,宁朗不屑地道:“真是个为了繁殖不惜一切的老疯子!”
袁真道:“咱们快走吧,走吧,他好像要不行了……”
当晚,卜正因为突发脑溢血而被送到了急诊室里,只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在,他有的只有钱,手指着保险箱里,告诉了密码,大把大把的钱挥霍而去,才得到了尽心的救治。
到了下半夜,他被送出手术室,住在了加护病房里。
这一夜风声鹤唳,隐然危机四伏,卜正口鼻上扣着呼吸机,听着吊瓶里一滴一滴水落下的声响,他睁着眼睛,看向外面茫茫夜色,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邱美来。
只是邱美来已被他暴打而死,连一块席子裹身都没有,草草地埋在了空无一人、如今已被封锁的卜宅后院地下,想到如今,尸身恐怕都已经腐烂了。
这种“思念”仅仅过了几秒,就被满腔愤怒遮盖,都怪邱美来,如果没有他,这一生是否会改写?他用尽所有、倾其一生,都没有得到他爱的人给予他的一分一毫的回应,佩蓉没有,宁朗也没有。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一道黑影走了进来,来到床前。
卜正静静地看着他:“殿下。”
凯文逊伸出手臂,一把将他的呼吸机拔了下来,露出一抹笑来:“卜大人,别来无恙啊。”
“托殿下洪福,暂时还没死,”卜正面色苍白,因为没了呼吸机,而有些不能自主呼吸,却还是强制稳住心神,冷笑道,“殿下是来送老夫上路的吗?”
“正有此意。”凯文逊手腕一转,露出了那绛红色的剑鞘来。
“殿下,”卜正装作没看到,“我身已退,但心系水星司法,这空着的职位,我有心……向您,推荐一个人……”
“是吗?”凯文逊装作好奇的样子,“您推荐哪位啊?”
“正是您的母亲……玛格列特公主。”卜正咳嗽了一声,皱着眉,勉力说道,“当年,当年因为私生子的事,朝中议论纷纷,公主为了您能顺利袭位,成为咱们水星殿下,不得不从、从法官的职位上退了下来,做了顾问……”
“当年议论纷纷,那不都是您在背后组织的人议论的吗?”凯文逊笑道,“你以为我没查出来?我妈单纯,我可不单纯。”
卜正一时语噻,看向凯文逊,凯文逊已经抽出了剑来,剑光闪着他阴鸷的脸,俊美如斯,恐怖如斯。
“……狗杂种,你这个,狗杂种……”卜正忍不住喝骂,随着剑身的逼近而开始不停地倒气。
“我听说你的狗杂种胎死腹中,没生下来啊,”凯文逊顽劣地笑道,“真是太遗憾了,你上一个狗杂种还是我动手料理的,这回没用我啊。”
卜正闻言一愣,随即大怒道:“奕儿,奕儿是你杀的!”
“是啊,又怎样?”
一剑狠狠地贯穿卜正的胸膛,鲜血飞溅到凯文逊的侧脸上。
“……你这个狗杂种!你、你不得好死!啊!”卜正一声又一声惨叫,鲜血淋漓,口鼻都往外喷血,“早晚有一天、你、你的身世会败露……你个遗腹子、私生……啊!啊!”
凯文逊砍刀切菜一般一剑又一剑从上至下捅烂了卜正的心肝脾肺肾。
“不准动!放下武器!”
一人拿着枪忽然破窗而入,他的身手极快,非常敏捷,一个前空翻落地轻而无声,举起枪指着凯文逊。
凯文逊躲闪不及,跟他幽蓝色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卧槽,你来了啊?”凯文逊道,“来挺晚啊,于少将。”
于浩海看着满脸是血的凯文逊,以及被剑捅成蜂窝、早已一动不动的卜正,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
“你就这样?”二人不约而同地质问对方。
“我说怎么一层二层医生护士患者都被遣散了,”凯文逊说,“是你遣的?”
“我怕他有别的援兵,动起手来伤及无辜。”于浩海走近了卜正,皱着眉看着他的死相。
“援什么兵,龙潭帮都被你平了,姓卜的人都被我召集一起去宴会厅了,”凯文逊掏出手帕来,仔细地擦拭着剑身,“这老东西早就没人理了。”
“你一个殿下,竟然亲手干这种事,真令人不齿。”于浩海说。
“……”凯文逊抬眸看着他,“你一个少将亲自来干这种事,就很光明正大?”
俩人都是越想越气愤,非要亲手把卜正杀之而后快,所以才来到了这里。
“友情提示你一下,”凯文逊看着于浩海的军服,以及他手上的枪,“你是来暗杀,不是来执行枪决的,穿着军服拿着枪,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干的?”
于浩海看着凯文逊一身黑色夜行衣,以及黑口罩、黑色棒球帽,不禁嗤道:“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他是我杀的。”
告诉统帅,告诉于总,告诉全天下,反正他也是戴罪之身了,杀了人面鲨和杀卜正,没有什么区别。
凯文逊幽幽地看向他,已然知道如今的于浩海,不是新兵营里的于浩海了,他这样的变化,凯文逊并不意外,他之所以奋斗到今天,就是为了堤防于浩海变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