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不为所动,它眉目如刀锋般锋利,戒备的目光冷冷地落在黛芙娜身上,含着利齿的唇紧紧抿着。
黛芙娜背过身绕了一圈,最后在它面前站定,她确保它能看见躺在她身边的卡库斯的尸体,笑道:“熟悉这个地方吗。”
“还记得他吗?”
人鱼盯着他的幽绿双瞳燃烧着浓烈的恨意,黛芙娜了然地哦了声:“看来你没忘。”
“有十年吗,我等你很久了,从你和Key逃出去之后,我一直在调查你的下落。”
人鱼听见“Key”这个名字明显激动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几乎是拿刀子在她身上刮,像是在表达不满般——它拿身体猛烈地撞击在玻璃上。
黛芙娜有些不悦,它怎能这么随意地践踏它的身体?她伸出手按在玻璃上,从外面来看,她好像在伸手抚摸它水箱中结实的腹肌。
如果真的摸到了那手感一定很棒——她在想。
她的目光落在它冷峻的脸上,笑容挑逗:“想见到key吗,想知道10年前发生了什么吗?我的宝贝,你求我一下,如果我心情好,说不定会告诉你。”
人鱼笑意森冷,它说了他们相见以来的第一句话:“愚蠢的疯女人。”
它的态度糟糕透了:“别惺惺作态,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命人将我带到这儿来的吗?”
“呀,被你发现了。”黛芙妮不以为然,相比它说的话,她觉得他的声音好听极了,应该怎么形容呢?是说夜雨滴落?还是说大提琴的低音调?
“所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抓你过来吗?”.
她凑近它的面前,她的靠近令它目露凶光。
真是只难以搞定的炸毛小可爱,她在心里叹息,她不够纵容它么?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她用两根手指扯开毛衣,露出缠着绷带的雪白肌肤,和一小节纤细的锁骨,她指着自己的脖子,用婉转的语调控诉:“我不是让你咬我了吗,给了你报复的机会。”
她的声音软得像一滩水,像海豚低吟着在水中撒娇:“你的牙齿一下子就穿透了我的皮肤,又尖,又利,我很疼的。”
它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她在勾引它,绝对的。
这个认知令它下意识地从水箱里往后退了一步,它看她的目光依然冷漠。
但是,它听见她的话,听见她说它的牙齿穿过肌肤,穿过那白的刺目的皮肤,她好像在回味的语气唤醒了它的记忆,它也记得,记得她皮肤的触感,它还记得她鲜血的味道,香醇又温暖,从它口中流淌进去,由喉咙到胃都被那股热涌融化了,它喉咙有点干了,连腮器气扇动的速度都变快了点——那是在说,它呼吸也快了。
她的眼睛明亮见底,盯着它的目光像在说:你还不满足么,我都已经让你咬我了。漂亮的像桃红珊瑚的红润嘴巴微微张着,在轻轻吐纳气息,如果不是隔是玻璃,人鱼应该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很危险。
是那种你明知她是裹着糖衣的毒药还会让你忍不住靠近的危险。
这个认识人鱼面容更冷了,它离她更远了。
她紧紧看着它,眼波流转得像石子丢在水面上激起的涟漪。
它没有再开口,只着冷冷打量她——从人类的视角来说,她是个不拆不扣的美人。
在它过去十余年的生活中,从来没有雌性离它这么近过,而且还是…它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漂亮。
水一样柔媚的眼睛,雪一样白皙的皮肤,还有她的血的味道……它无法控制地再往下去想,如果他们是同类,在发情期一定有…不,不能往下去想…
可它又清楚地知道…一定会有雄性为了获得与她的交配权甘愿战斗至死。
应该说是很多雄性都愿意吧,毕竟她看起来那么…停住!理智打断了它的思考。
别去想……她就是个疯子。
它听见自己的理智在说话:清醒点,你不清楚她的面目么?
我很清楚,它在心底答到。它应当知道她是冷血无情的,就在刚刚,她笑意盈盈地杀了那个将它关在这个箱子的雄性人类。
它见过不少同类相残,但或多或少都是被逼无奈,例如为了夺取交配权,为了争夺领地与食物,但很少会有食人鱼会滥杀,甚至是杀了自己的恩师,且是这样直白的,毫无愧意的杀人…
它看得出来,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难过,尽管它在她的眼中捕捉到了名为惋惜的情绪,但她很可能是在同情那束沾了鲜血的漂亮白色花朵。
她只是个疯子,它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别被一个疯子欺骗了。
“我看出来了。”
那个笑意盈盈的女人说,她的目光又变成了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挠在它的脸上。
它目露凶光,她看出什么了?它又一次把目光停留在她露出来的脖子上,它知道这儿咬起来口感很好,如果…她不是交配对象,仅是食物的话,也一定很……
不!停下!不能想。
“你怎么不说话?不好奇么?”水一样软的声音。
腮器扇动着,它喉咙着的火一路烧到腹中,吐不出一个字。
她到底看出了什么?
它屏住呼吸,她是知道了它在紧张么?还是说看出它很口渴,是它表现的过于明显了吗,尽管它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
“你对我有欲望。”
她轻声说着,娇艳的红唇半贴在玻璃上,吐气如兰,她表情洋洋得意,眼神如同明镜窥视着它的内心,她在话里给它判定了死刑,它一时怔然,嗓子像是烧起来,干渴得要命,它的腮器几乎停止了扇动——那是它忘了呼吸。
随后扇动得更快了,它在心底愤怒,就像是被人剖析了内心,挖掘出了掩藏的秘密。
它猛地朝后退去,表露出十足的警惕。
它要远离她!这个女人…它目光如风雪般冰冷。
黛芙娜留下一个暧昧的飞吻,笑着离去。
“承认自己的欲望很可怕么?小可爱。”
黛芙娜找上黛芙妮的时候,她正在她的小花园接待客人,是位十分漂亮的金发碧眼女孩,大约十六七岁,黛芙娜见过她几次。
那是黛芙妮在帝国高中的同学,但名字她记不清了,她一向不爱记住无关紧要的人。
她听见黛芙妮说:“你打算躲他到什么时候,我拦不了他太久。”
那个女孩声音娇滴滴的,像是夜莺在歌唱:“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是他缠着我不放!”
黛芙妮不解:“安妮,奥斐尔长相英俊,是伯爵家的公子,与你家世相当,彬彬有礼,性格也很温柔。”
至少比起柯尔那个阴冷的家伙不知道好多少,黛芙妮在心里道。
原来这个女孩叫安妮,黛芙娜记得霍尔家有位叫安妮的姑娘,黛芙娜沉思了一下,霍尔家历年来出了好几位议员和大臣,是个十足的官勋世家,霍尔家与科利斯特尔家来往还算密切,这次有议员指控科利斯特尔家进行人体实验,乔森·霍尔——那位家主还帮过父亲。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们两家的某些立场是一致的:他们都赞同基因工程,都是十足的野心家。
她的好妹妹一向骄矜自傲,几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愿意与这位安妮小姐来往,自然是两家乐意看见的结果,如果黛芙妮能够获得家主之位,作为黛芙妮的好闺蜜,安妮在霍尔家得到的支持自然会水涨船高,反之同理,如此看来恐怕她们两位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还有什么黛芙娜看不见的合作。
有意思。
黛芙娜唇角扬起,黛芙妮的手段比她想象中要多,私地下小动作不少,对于家主之位的执着也是,她琢磨了一下,到底该不该出手呢——还是把她交给那只小蝴蝶来处理?
黛芙妮说:“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和他分手?”
安妮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因为他是一只该死的猫!我们交往之前他从没和我说过,他身上有猫的基因…”
“这……”
黛芙妮没懂,有猫的基因又如何,不是所有家族都和科利斯特尔这样,极致地追求血统纯正,要求继承者必须是纯血人类,况且安妮又不是老鼠,怕一只猫干嘛?
安妮漂亮的小脸上苦不堪言。
“你不知道男朋友是一只猫有多么痛苦,和他做爱简直是折磨,你能明白么?我们俩的第一次简直糟糕透了,他那家伙上竟然有倒刺!”
黛芙妮惊呆了,脑袋里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还好柯尔只是一只蝴蝶,这让她一时不知道作何评价。
“我们的每一次性交都和破处一样疼,我真受不了,可他还该死的黏人,尤其是最近是他的发情期,每次我们单独在一处,他就拿那种可怜兮兮地眼神说他难受,我真的烦死了!你能明白下面被做到流血他还不停的感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