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狐狸重复一声:“这个词太轻了,或许用争夺更恰当,这可是一场手染鲜血的战争啊。”
“下面的人…都是因为落日湖而来吗?”她小心翼翼地探听,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关于她的买主,关于那朵黑色鸢尾。
“【光】和‘衔尾蛇’大概是来看戏多一点,倒是夜枭的人迫不及待,似乎势在必得。”
“夜枭?”…是谁?
“黑色鸢尾的首领,太阳公国尚存至今的老牌地下组织,不过地盘大多被衔尾蛇瓜分殆尽,自从【光】分离而出,才渐渐风生水起。”
狐狸大概给她讲了一下关于自由城的港口分布,“衔尾蛇”与【光】各占一半,黑色鸢尾作为太阳公国的旧部,所掌握的资源却是叁者中最少的。
所以…黑色鸢尾的人也想要得到落日湖吗?据狐狸所说,南湾区是由【光】所掌控,衔尾蛇则是盘踞于居北的天鹅港。如此来说,黑色鸢尾虽说势大,但在一个依靠海外贸易的特大港口城市,作为首屈一指的地头蛇却只拥有寥寥数几的小港口,怎么甘心?
“宝贝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狐狸盯着她看。
芙蕾没由来得紧张,她含糊其辞地写道:“我只是好奇。”
狐狸低头,看着芙蕾绯红的眼睛,明亮璀璨,清澈见底,仿佛一朵在夜色盛放的浴血之花,他曾目睹这双眼在他面前片片凋零——在今夜他告诉她他要离去之时。
那时她乖顺地垂下眼,那朵血色之花一瞬之间零落枯萎,狐狸说不上来当时的心情,她分明在乖乖听话,却让他莫名升起一阵烦闷与突如其来的怒意,仿佛如哽在喉,于是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直到他踏出门。
隔着玻璃狐狸朝里瞥了一眼,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他看见她的双眼在夜色中依旧幽幽地亮着,却那么的微弱,就像是一缕萤火。
尽管如此,她始终没有挽留他。
狐狸面容紧绷,他难言怒火,她明明一点也不希望他走,可她舍不得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多依赖他一点?求他一下难道他会不带她一起走?
在她眼里他究竟是什么?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信任他?那幅乖巧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骗他的——她真该死,他在失控边缘徘徊。
狐狸有种想要回去掐住她的喉咙慢慢逼问个明白的冲动,要是她的问题让他不满意她还活着做什么?不是那么想死他干脆送她一程好了。
做成玩偶或标本不是更乖?
死去的灵魂难道不是更听话?
再说——死在他手上算得上恩赐吧?
他的理智几乎要被焚烧殆尽,狐狸感到无比烦躁,想到她会死在他手上,他的神经竟然兴奋得发疯,怎样的死法才能配得上他的宝贝?
狐狸忍不住去认真思考,用荆棘与玫瑰一点点勒住她纤细的脖子,再一寸一寸缠绕在那具苍白漂亮的身体上,从胸乳到双腿,从脖颈到足尖,他的宝贝被花与荆棘紧紧束缚,带刺的荆棘与热烈的玫瑰穿透洁白的肌肤,淌下宛如夕照般灿烂瑰丽的血珠,他再一点点吻去,鲜红与雪白,凋零与盛放,淫靡与无邪…那一定是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狐狸呼吸急促,仅仅只是想象就足以令他感到欲罢不能,病态的亢奋将他点燃,他的灵魂在失控,他大概是疯了——不。
狐狸笑容癫狂而冷静,他就是个不择不扣的疯子。
直到他转身回去,看见他的宝贝半闭着眼蜷缩在地板上,温声呢喃着他的名字。
怒火如潮水退却,皮囊之下那躁动难耐的灵魂在一瞬间变得安静,眉目间的阴霾戾气烟消云散,狐狸静静看着她,直到她睁眼,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
她眼底的期待同样令他欣喜。
于是他压抑着疯狂,低声问她:“想和我一起去吗?”
那双枯竭的眼睛又因他的这句话而亮起,像是春风拂过,万物复苏,血色的鲜红浓艷再度绽放,无与伦比的美丽,足以颠倒众生。
狐狸这才惊觉,他想握住的从来不是一朵已经死去的花朵,而是在他手下,且仅在他手下鲜活绽放,生机勃勃的玫瑰,正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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