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戚秋微微一笑后,李氏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是?我瞧着眼熟,可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不等戚秋站起来自报家门,淮阳侯老夫人便道:“这是单瑶的独女。”
戚秋福身,“戚家戚秋,给夫人请安。”
李氏眸子一闪,随即笑道:“原来是单瑶的女儿,我说怎么看着如此眼熟。你长的很像你母亲。”
戚秋垂下眸子,没有再接话。
倒是李氏继续说着:“你既在这里,可是举家也搬回京城了?算算日子,我和你母亲也许多年未曾见过了,改日一定要登门拜访才是。”
戚秋摇了摇头,“家父家母仍在江陵,此番是我一人上京。”
李氏眉梢微挑,“独自上京,那你可是一人住在戚宅里?”
不等戚秋回话,谢夫人就撂下手里的茶盏说道:“她住在谢府,和我作伴。”
闻言,李氏顿时就笑开了,“原来如此,这不就是巧了。”
指着关冬颖,李氏故作为难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此番回京实在仓促,老宅也没修整好,我自己一个人将就一下也就罢,怎么好让冬颖跟着我一起吃苦……”
李氏一笑,“你看不如这段时间也先让冬颖暂居在谢府,其他的倒也罢,主要是还能跟秋儿做个伴,两姐妹说说笑笑岂不正好。”
一听这话,谢夫人的脸色铁青,便是淮阳侯老夫人也冷了脸色,什么话也没说。
见这两人都不说话,李氏又转头看向戚秋,笑意盈盈,“秋儿,你说呢?你一个人住在谢府也没个人年龄相仿的姐妹说话,定是无趣。今后有你冬颖姐姐陪着,你俩年岁差的不多,日日说个体己话,两姐妹在一起以后互相也有个扶持。”
这话落,谢夫人便再也听不下去,坐不住了。
站起身,谢夫人按住桌子沉着脸道:“够了!”
因起身的急,桌子上的茶盏都被震倒了去,茶水洒了一地。
瞧着谢夫人沉不住气的样子,淮阳侯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李氏的脸上倒是闪过一丝得意,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故作惊讶地看着谢夫人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屋子里陷入僵持当中。
下人们埋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戚秋自然知道谢夫人为何如此生气。
当年,她和谢侯爷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有先帝下旨赐婚,风光无限,谁人不羡慕。
可是谢老夫人却不满意。
虽也是侯府,但当年淮阳侯府已经落魄多年,府上几乎无人在朝中当官,仅靠老侯爷撑着两分侯府体面。
那时的谢家虽算不上鼎盛,却也称得上尊贵二字,淮阳侯府这样有名无实的侯府着实不和老夫人的意。
就在这时,李家又递来了橄榄枝。
当时先皇病危,大皇子一家独大,李家趁势攀上大皇子这根高枝大权在握,显赫一时,便是谢家也要暂避锋芒。
而更重要的是,李家还是谢老夫人的娘家。
于是,明知李家三小姐李氏心悦谢侯爷多年,谢老夫人还是在谢侯爷和谢夫人成婚不久后将李氏接进谢府,想要让她和谢侯爷私下培养一下感情,对外还美名其曰是给谢夫人做个伴。
谢夫人和李氏自小一起长大,本关系也算不错,得知李氏要来府上居住,也曾悉心款待,哪曾想人家是别有居心。
好在谢侯爷对李氏没什么情意,这才没有让她得逞。
不过之后谢老夫人在李氏的调拨下越发看谢夫人不合眼,处处刁难谢夫人,幸好谢夫人后来有了身孕,看在子嗣的面子上,谢老夫人这才收敛了一些。
只是李氏哪肯罢休。
仗着李家得势,李氏行事起来更无顾忌。
无奈之下,谢侯爷只好等谢夫人生下孩子后自请往外调任,带着谢夫人和孩子离开了京城。
几年过去,大皇子谋逆被捉,身边的世家更是接连被废。
关家首当其冲,李家也难逃此劫。当今陛下登基之后,李氏就被嫁去了襄阳王家,离开了京城,此事也才算落下帷幕。
而如今李氏借着关冬颖说这些话,分明就是在故意戳谢夫人的心窝,谢夫人岂能坐得住。
屋子里暗波涌动,过了片刻,李氏笑着开口,“这好端端的说着话,谢夫人怎么动怒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眼见谢夫人脸色铁青,李氏本想再添一把火,就听一旁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戚秋温婉一笑,“多谢李夫人好意,只是我是家中独女,自幼一个人惯了,如今又有姨母陪着,并不觉得无聊,也不敢劳烦关小姐来作陪。”
李氏没想到戚秋会突然接话,顿了顿,身子转过来,嗔怪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就算你独惯了也要替你冬颖姐姐想想,为她寻个去处。”
戚秋低头,故作难为情,“原来李夫人是在替关小姐寻去处,方才听夫人的话,我还真以为是夫人要给我寻个作伴的姐妹,是我会错了意。”
李氏脸色一僵。
倒是上头坐着的淮阳侯老夫人悠悠说道:“这孩子是个实心眼的,没有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旁人说什么都信。”
李氏放下手里的茶盏,没有说话。
戚秋知道,自己的这几句话定是得罪了小心眼的李氏,可这话她不得不说。
因为,她也不想让关冬颖住进来。
在原著里,蓉娘现下依旧活蹦乱跳,年底回京的只有李氏,今日来的也只有李氏自己一个人,从始至终不见关冬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