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峨无声地反问。
戚秋读懂了她的欲言又止,更是沉默。
我觉得不可能。
两个浑身是血的害人者,和一个什么事都没有的受害者,这怎么可能说得过去。
这根本就没法圆。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密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随后还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沈佳期的声音,“哥哥,就在前面,你让你的人走快一点。”
听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脚步声,沈佳期带来解救她的人定是不少,这要是被撞见,绝对是大范围的崩人设。
可现在就是跑也来不及了,听着这脚步声,恐怕人已经离得不远了。
该怎么办才好?
戚秋手里握着刀,不得不深吸一口气。
别无他法了。
既然看着太不像受害者了,那就只有把自己变得像受害者一些才行。
这样想着,戚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在山峨震惊地目光中狠狠地捅上了两刀。
刀剑没过血肉,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这两下并不轻,戚秋顿时吃痛,险些喊叫出来,额上的冷汗顿时就出来了。
她手里的短剑也顺势落了地,发出哐当一声响。鲜血很快就从戚秋伤口处流出来,滴落在地上,啪嗒啪嗒,很快就聚成一团血水。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山峨一下子扑了过来,看着那深深地伤口,整个人都慌了神。
戚秋却顾不得这些了,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将自己的妆发衣饰搅乱,一边还不忘对着山峨吩咐道:“一会儿你就按着我教你的说,其余的若无必要,就先不要开口。”
山峨愣了一下,看着戚秋不容置疑的神色,呆愣地点了点头。
将自己也收拾的狼狈不堪之后,戚秋交代了一番山峨怎么说后,捂着手上的两道伤口,跑了出去。
果然,沈佳期带着禁卫军走得很快,戚秋刚跑出宅子,就在前方的路口瞧见为首的沈佳期,和一个跟她眉眼很是相似的男子,穿着盔甲,应该就是沈佳期的哥哥。
他们身后跟着数十个禁卫军,在夜色的笼罩下,乌压压的。
沈佳期和禁卫军看着突然冲出来的戚秋和山峨都蒙了一下,但很快就注意到那从戚秋指缝里滴落的血水,沈佳期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走过来,“戚家小姐,你、你没事吧!”
戚秋这副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她浑身沾满了血迹,梳得整齐的发髻也乱了起来,头顶上的金簪也不止了踪影,身上原本完好的衣裳多了好几道划痕,脸上也带着一道血痕,更何况这滋滋往外流血的手臂了。
如今见到沈佳期,宛如劫后余生一般,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豆大的泪珠便滴落了下来。
戚秋本就生得娇弱可怜,那双杏眸光看着就觉得动人,如今这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滑落,眼角鼻尖泛着微红,瑟瑟发抖的模样看得人心生怜悯。
咬着鲜艳欲滴的下唇,戚秋柳眉微蹙,身子一软,像是站不稳的样子,一下跌在沈佳期怀里,那我见犹怜的面容上更是因为沾染上的鲜血而更楚楚可怜。
一副饱受折磨的委屈模样。
别说禁卫军这帮爷们了,就是沈佳期看的心都颤了起来,连忙扶着戚秋,急声问:“安今瑶欺负你了是吗!”
一阵呜咽响起,细细小小,带着浓浓的可怜,戚秋就好似受了委屈也不敢开口诉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哗啦啦的往下落,她慌乱的擦着泪,好似不想让别人看见她哭,殊不知这样反而更让人心疼。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戚秋什么都没说,沈佳期却什么都懂了,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这个疯子,她竟然真的敢对你下手,真是疯了!”
“她、她……”戚秋哽咽着抽噎两下,泪水不间断地滑落,低下头,身子还不忘轻颤,“她想要杀了我!”
“她现在在哪?!”沈佳期本就担心戚秋,闻言赶紧低下头安抚戚秋道:“你别怕,我哥哥在这儿,没有人能再欺负了你!”
戚秋却没有说话,埋在沈佳期怀里小声的哭泣着,像是终于找到靠山的孩童一般,委屈又小心的宣泄着内心的憋屈。
禁卫军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看着眼前被刀剑划伤,还伤的如此之重的戚秋,再听着她跟奶猫叫一样细小的哭声,个个都心疼不已,纷纷为戚秋打抱不平。
“戚小姐,你别怕,我们定饶不了那些伤害你的人!”
“戚小姐,你放心,有我们在,谁也伤不了你了!”
“戚小姐别哭了,我们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山峨这才顺势接起话来,将戚秋吩咐她说的话说出来,“我找到小姐的时候,她正被安小姐压着,那刀就离小姐半个手指远,我赶紧过去帮忙,虽制服住了安小姐,将人用草绳捆了起来,但我家小姐身上也多了好几处伤痕,就连这脸上……”
戚秋很白,脸上也毫无瑕疵斑点,因此脸上这一道伤痕格外显眼。
山峨也跟着哽咽了一声,继续说道:“因着小姐不放心沈小姐您,我便出去找您,可谁知找到您之后再回来,就、就见宅子里多了一个黑衣人,正追着小姐砍!”
说到这里,山峨像是说不下去了,看着戚秋手臂上的两处伤痕只掉泪珠。
沈佳期却是明白了过来,连忙问:“是不是那个早先要杀我的安家暗卫!”
山峨沉痛地点了点头。
正巧这时,前去宅子里打探的禁卫军回来了,他并没有听到戚秋和山峨的哭诉,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二人,对沈佳期的哥哥沈佳唯说:“大人,还是您亲自进去瞧瞧吧……”
有了哥哥撑腰,沈佳期自然也不怕安今瑶,反而憋着一口气,怒气冲冲地拉着戚秋又回到了宅子里。
只是刚一进去,她就愣住了。
因为安今瑶瞧着比戚秋更加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