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大夫人恼恨道:“如今落上这事的不是你谢家,谢夫人你自然能说风凉话。”
“好了!”魏安王妃不耐烦地打断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既然觉得此事另有蹊跷,那就查,查出什么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秦家大夫人这才作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却仍不忘怒瞪着戚秋。
现在她可以肯定戚秋一定是识破到了她的计划,这才反将了她一军,要她难看。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狠毒,竟然设计陷害到了她的仪儿身上,让她的仪儿如今要受如此难堪的事情。
简直该死!
秦家大夫人喘着粗气,看着戚秋,目带厉光,已然是动了杀心。
感受到秦家大夫人的目光,谢夫人下意识挡在戚秋前面,看着戚秋温声说:“不要怕,一会儿王妃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是了。”
戚秋好似被秦家大夫人吓着了,抿着唇,有些委屈的样子,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副柔柔弱弱,乖巧听话的样子,“我知道了姨母,我会如实说的。”
瞧着戚秋这副姿态,倒是有不少夫人心里嘀咕,心道这位谢府表小姐这柔弱乖巧的模样,倒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魏安王妃搁下手里的茶盏,看着戚秋,问道:“今日出了这样的事,秦夫人自然有些气急攻心,你别放在心上,叫你来,也只是有些话想要问你。今日有人看见你在这处暖阁里休息,你可认?”
众人静静地看着戚秋,没想到戚秋真的点了头,“当时在桃林里觉得头疼,臣女确实是在这处暖阁里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只是还没休息片刻,便听外面人说霍小姐和张小姐吵起来了,于是便去了桃林。”
魏安王妃面色一顿,挑了一下眉,问道:“为何你的丫鬟会说找不到你了?”
“臣女方才询问过她了,当时臣女头晕去了暖阁,丫鬟见臣女不在桃林里,便慌了神。”戚秋说:“惊扰了王妃和各位夫人,是臣女的不是。”
这话其实魏安王妃已经问过戚秋的两个丫鬟了,如今见三人说的一样,便也没再此事上过多纠结。
顿了顿,魏安王妃问:“既然你如此说,可有下人为你作证?”
今日举办宴席,到处都是秦府下人,暖阁这种供客人休息的地方,一般都会有六七人在里头候着。若戚秋说的是真的,自然应当有下人站出来。
“没有。”戚秋却是摇了摇头,“当时臣女也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毕竟没休息一会儿臣女便离开了。”
魏安王妃挑了一下眉,“暖阁里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吗?”
低着头,戚秋说:“没有。”
这倒是奇怪。
就这处暖阁没有下人伺候,还就偏偏这处暖阁出了事。
秦家大夫人呼吸顿了顿,垂下眼,手里紧紧攥着帕子。此事自然是她安排的,本来是怕戚秋中途醒来,看见应昌叫起来,到时候若是追查此事,她没办法交代,也是为了让里头的人没了顾忌。
魏安王妃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秦家二夫人,问她,“秦二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宴会,你没在此处暖阁里安排下人伺候吗?”
秦二夫人冤枉的很,赶紧回道:“回王妃的话,今日府上每处暖阁里都安排了六七个下人伺候,如何会没有下人伺候。”
“哦?”魏安王妃说:“那倒是奇怪了,六七个秦府下人都守在外面,怎么戚家小姐醒来之后都不见了身影,难不成都如厕去了?”
秦家大夫人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她知道一旦盘问起这件事,这点一定会被问起来,故而早早做了准备。
于是就在秦二夫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几个丫鬟便战战兢兢地跪下来,对视一眼之后,也纷纷承认了罪行,“都是奴婢们不好,是奴婢们见前院热闹,便生了懒惰之心……跑去前院里看热闹,只放游妆姐姐一个人在此处守着。”
游妆就是先前那个跑到众人跟前,声称戚秋那边不太好的丫鬟。
游妆的身子一直在抖,闻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接着说:“奴婢一直守在暖阁跟前,只是中途肚子疼,便去如厕了,回来的时候便见到戚小姐睡着了,也没敢打扰,后来见府上的下人都在找戚小姐,我便想要去回禀,去了一半又觉得留戚小姐一个人在此处不妥当,便回去了,谁知刚一走进,就见到了应家公子趴在桌子上,奴婢心里一慌张,便赶紧前去禀告众人夫人。”
听完游妆所说,魏安王妃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秦家二夫人坐不住了,指着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丫鬟骂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也敢玩忽职守,真是平日在府上纵的你们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过后且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今日是她亲自操办的宴席,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于里于外都要吃挂落,如今一听这些丫鬟口中说的,哪里还能坐得住,顿时起了火。
那几个丫鬟看了看秦家大夫人,是有苦也说不出,只能连连求饶。
魏安王妃无心插手秦家府内之事,对此并不在意,垂眸看向正低声啼哭的秦仪,说道:“那便奇了怪了,一个说自己休息了没一会儿,一个却说她看着人在暖阁里睡着,更蹊跷的是秦小姐方才说自己走在路上好好的,突然感到一阵头晕,转眼间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出现在了暖阁里,那究竟是谁把秦小姐扶到暖阁里的?”
这话一落,秦家大夫人便怒瞪着戚秋,心道除了戚秋还能有谁!
她心里忿忿,可此时却无法开口,唯恐漏了破绽,把自己做的事牵连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对魏安王妃说:“回禀王妃,外面有三个秦府的下人,说是自己看到了一些事情,特地来向王妃禀告。”
秦家大夫人听着,知道是自己安排的人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
今日既然此事已出,她无论如何也要将此事按在戚秋头上,让戚秋认下这个陷害她家仪儿的罪名,不然她家仪儿今后可要怎么做人!
魏安王妃说:“把人带进来吧。”
那三个丫鬟进来之后,许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进来就先跪了下来,战战兢兢老老实实的模样,倒是很有说服力。
魏安王妃问:“你们看到了什么?”
为首那个丫鬟抬起眼,结巴了一下说道:“回、回王妃的话,奴婢今日路过暖阁这边,亲眼看见一位穿着打扮身着青衣的丫鬟走出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奴婢便多瞧了两眼。”
另一个丫鬟也道:“奴婢今日路过暖阁附近的时候,也见到一个身着青衣的丫鬟扶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走过,那女子背影很像二小姐,奴婢刚想上前,就见那丫鬟把那女子扶进了暖阁里面,想着没事了,奴婢这才没有到跟前去。”
最后进来的人是一个小厮,他跪下来之后说:“奴才今日也看到了一位身着青衣的丫鬟扶着一位身着粉衣的女子走到暖阁这边,至于进去没进去,这奴才就不晓得了。”
这三人话一落,众人便将目光放在了秦仪身上,她今日可不就穿了一件粉衣。
秦家二夫人急得上前一步,赶紧问:“那身着青衣的丫鬟,你们可看清楚模样了吗?”
第二个回话的丫鬟摇了摇头,小厮和头一个回话的丫鬟点头说:“看清楚了,她身着一袭青衣,头梳双髻,耳边缀了两个铃铛,瞧着跟戚小姐差不多高。”
她这话一说,众人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戚秋身上,谢夫人眼皮猛地一跳,想起了什么,顿时跟王嬷嬷一起脸色大变。
很快,也有夫人想了起来,震惊又迟疑地看着戚秋,说道:“今日戚小姐身边的其中一位丫鬟可不就穿了一身青衣,头梳云髻,耳边缀着铃铛。”
这话一落,在场的夫人有些也想了起来,“是了,今日身着青衣,头梳云髻,耳坠铃铛的就好像只有戚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