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星赶过来的时候养心殿外围了许多人,太医却几乎都在养心殿外站着,滂沱大雨中,气氛压抑而沉重。
荣星不解,还是一旁的小太监解释道:“方才陛下醒了过来,说要单独和谢世子说话,将其余人都尽数赶了出来。”
正说着,只见养心殿的大门打开,谢殊从养心殿内走了出来。
风雨漂泊,檐上的宫灯在狂风下飘荡,谢殊一身潮湿,看着也是听闻消息急匆匆的赶到了皇宫,连把伞都没撑,淋得精湿。
谢殊自养心殿出来便是紧皱着眉头,薄唇紧抿,转动着手里的玉扳指,瞧着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
荣星心下一沉,刚要上前询问,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太监的声音在这个雨夜尖锐的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荣星赶紧退至一旁跪下。
跟谢殊说完话,咸绪帝强撑着身子问了霍贵妃的情况,又见了太后,只是还没说上两句话便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随即再次晕倒了过去。
如今都第三日了,咸绪帝都没有醒过来。
太医院的太医想尽了法子,却也无济于事,甚至连咸绪帝的病状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日朝中大乱,眼看咸绪帝病情越来越严重,众大臣们个个忧心不已。一时之间朝堂氛围变得沉重而微妙。
而朝中之事却不能置之不理,无奈之下只好依旧由芮阁老、荣郡王和谢侯爷等几位朝臣代为主理。
戚秋听着水泱讲述着东光打听来的消息,翻看着手中的书籍,却有些心不在焉。
咸绪帝突然病倒,朝局又这般动荡,戚秋实在是有些担心。
懒懒地躺在软榻上,戚秋连口茶都喝不下去。
水泱伺候戚秋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戚秋这样,知道她是担心远在江陵的戚家,又不知道怎么为戚秋分心,只好强忍着忧虑,另起话题,看着戚秋手里的书问道:“小姐,您这是在看什么呢?”
戚秋从早上就捧着这本书看,看到如今,有时候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戚秋翻动着页张,闻言道:“之前借来的书。”
这是之前的系统任务,要戚秋从芙蓉书斋里借阅书籍《前朝记事》,这本书钱御史也曾看过。
最近京城变动大,本来戚秋都已经将此事给忘得七七八八了,但今日整理东西的时候戚秋又偶然发现了这本书,想着既然系统将这本书作为任务之一,总要有些原因。抱着闲着也是闲着,或许还能有新收获的心态,她又翻看了起来。
只是看到现在,却依旧没有什么收获。
水泱还想再说什么,翠珠却是突然走了进来,给戚秋端上来了几碟点心。
谢夫人担心着戚秋的状况,吩咐翠珠一定要看顾好戚秋,方才翠珠见戚秋午膳没吃两口,便连忙让厨房做了几碟戚秋爱吃的糕点。
这糕点精致可口,还散发着淡淡奶香,可将糕点放在戚秋跟前,戚秋却是眼睛都没有抬一下,瞧着依旧没有什么胃口。
翠珠不免有些担心,刚想劝说戚秋吃两口,一旁的水泱却突然开了口道:“听说最近许多高门小姐都在找什么花?”
翠珠一愣,见水泱对她使了使眼色,随即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龙钱花吧,每到这个月份盛开。”
戚秋果然来了点精神,随口问道:“这个花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都在找这个花?”
见戚秋感兴趣,翠珠赶紧说道:“这是长在京城郊外的悬崖上的一种奇花,有传言说若有如意郎君采摘赠之,便可白头偕老,故而一到这个时节便有人去采摘,赠给心仪的姑娘。”
“每到这个时候也就是各门户女儿家攀比的时候,看看谁收到的龙钱花最多。”
翠珠看着戚秋,笑道:“表小姐生的如此好看,京城之中肯定有公子爱慕您,说不定这段时日便会收到旁人送来的花,到时候也好让夫人跟着相看相看。”
听闻此言,水泱动了动嘴唇,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她本来想说不知谢世子会不会采来,但碍于翠珠在,也就不好这么说了。
戚秋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心不在焉地听了两句,闻言兴致缺缺的点了点头,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籍,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水泱和翠珠对视一眼,两人的皆是叹了一口气。
并没有瞧见水泱和翠珠无奈的脸色,戚秋继续翻看手里的书籍,翻看到下一页的时候戚秋却发现这一页的一角被人故意的折叠了起来。
戚秋顿时皱了皱眉头,坐直了身子,将那一角拆开,发现其中有一行字被人特意的给圈了起来,她下意识的顺着那行字读了出来,“……来到了春阳当铺将家里唯一的玉镯子卖掉……”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这本书籍上一个借阅者是钱御史,他为什么要将这一页给折起来,又为何要圈上这句话?
戚秋抿了抿唇,总觉得奇怪。
就当戚秋不解的时候,一旁的翠珠却是突然开了口,“春阳当铺?”
戚秋顿时抬起眸子看着翠珠,“你知道?”
见戚秋感兴趣,翠珠赶紧点头说道:“这是一家老当铺了,前朝就有的,如今城南角还开着一家。”
戚秋眉头皱的更紧了,她越想越觉得奇怪,一个当铺而已,钱御史为何要在这顶上留下痕迹?
看着水泱,戚秋合上书,终是沉声道:“去将东光叫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当铺到底有何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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