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过后的第三天,章佑铭就搬了出去,然后买了酒,跟王瞎子大喝了一场。
他问了王瞎子无数遍,当真没有永远的爱吗?
王瞎子是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他只知道,街头的手酿高粱酒又涨价了。
“我对高粱酒的爱,是永远的。断眉张对他那破扫帚的爱,也是永远的。落星,落星……落星有喜欢的人吧,但你知道吗?落星是被那个人亲手杀死的。你呢?你是个怪物吧,哈哈哈哈,你怎么会喜欢上他呢?怎么会呢?”
兴许是喝得尽兴,那晚上王瞎子没有骂章佑铭,他还给章佑铭盖了条小毛毯,讲了几百年前他做人的那些事。
同晚,石枳青在干什么呢?
他甚至连陪喝酒的人都没有,他看着远方的月亮,心想,下次他和章佑铭,又会以什么样的理由见面呢?
第65章 完美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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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石枳青所料,他和章佑铭再见面已经到了五月,还是因为石珍珠又住院了。
这次比往前那几次住院都要严重,除去病情本身的严重之外,这一次石珍珠住院后,她不跟任何人说话。
每天就盯着病房里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石枳青只要休假就会一整夜地守在石珍珠的床边,跟她说小时候的事情,或者是科室里面的趣闻,还跟她讲,郭梨已经怀上宝宝了。
听到郭梨有宝宝过后,石珍珠转过头看了石枳青一眼,动了动嘴皮子,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生病过后,她唯一开口说了一句话,就是章佑铭去看她那天。
小章来了啊。
那天章佑铭来的时候,外面还下着雨,他没有打伞,进入病房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冷气。
黑色的裤管下面已经被打湿不少,水浸湿的地方是不规则的弧线,上身的衣服因为材质原因,不大看得出来打湿,前边的头发被章佑铭胡乱抓过,像是九十年代喷了摩丝的发型一样。
脸上还挂着几滴雨水,唇色发白,有种病态的美。
石枳青盯着许久未见的他,心中又产生了那种奇怪的感觉。
又愤怒又心疼。
“你不冷吗?”石枳青问。
章佑铭摇摇头,随后轻声问:“石孃怎么了?”
石枳青看了石珍珠一眼,拉着章佑铭的前臂往外走,说:“出去说。诶,你要不先换身衣服,怎么搞的啊,外面下雨怎么不打伞呐?”
“不用,习惯了。”章佑铭轻声说。
他很喜欢淋雨,从小就喜欢,这一点石枳青是知道的,不过以前上学那会儿身体好,就由着去。
现在都二十八九的人,还这样来,就有点胡来。
“我妈不知道有什么心事,从住院那天开始就不说话。”石枳青坐在长凳上,摸了下裤兜,想要抽烟。“吃饭了吗?”
章佑铭摇头。
在去餐馆的路上,石枳青顺路买了包烟,直接在章佑铭面前抽起来,前两口抽得有点猛,被呛到,章佑铭轻轻地拍他的背。
其实拍背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做无用功,但对石枳青还是蛮奏效,他憋着,憋红了脸。
“你平时上班谁照看石孃?”章佑铭问。
“喜凤会来,喜凤就一直陪着她,能说上好几个小时。”石枳青笑笑,以前还觉得帮助喜凤是徒劳。
如今看来,人都是互相救赎的。
之前石珍珠帮助了她,现在陪在石珍珠病床旁边的朋友,也只有喜凤。
“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章佑铭问。
在大家眼里,石珍珠都是很积极乐观的人,脸上随时都是挂着笑容,如今突然这样,实在令人费解。
按照安医生的推测,说是石珍珠是有心事。
石枳青第一反应是不是她知道自己喜欢章佑铭的事情,但细细回想,自己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得很好,陈焱都也不会主动告诉石珍珠。
排除过后,他就真想不出石珍珠会有什么心结,当初父亲过世的时候,她都没有掉眼泪。
“不知道,我以为我够了解她,现在看来,都是自以为是。”石枳青自嘲道。
“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另外一个人。”章佑铭说。
道理是这么回事,可石枳青认为最亲近的人之间,是不需要有那些容易带来隔阂的秘密。
很显然,石珍珠有秘密。
石枳青也知道人不能自私地想要知道别人的秘密,尽管那个人是你母亲,可现在石珍珠这样的行为,又怎能称不上自私?
最是亲近的人,越能带来痛苦。
石枳青确实处于极度痛苦之中,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何时是个头,病床上的人,永远有着最大的选择权。
石枳青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能抱怨,因为那是他的母亲。
可他又想抱怨,但是抱怨过后他又会陷入深深的自责,恶性循环就是这样来的。
总是轻而易举地将人拖垮。
现在的石枳青很想轻轻松松地睡一个好觉,能够看看搞笑的脱口秀,放肆开心地笑出声。
什么也做不了。
到餐馆过后,石枳青点了一份泡椒鸡杂,还特意叫老板多放点辣椒,吃了两大碗饭,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
章佑铭却是没有怎么动筷子,他就像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石枳青。
“你不吃吗?”石枳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