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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
“六合陷落的时候,我大哥腿脚有伤在家,日本兵闯进来,他一下子抓住了日本人的刺刀,给家里人争取逃跑时间。”
“大哥……日本兵很快追了进来。”丁零金咬着牙,“这帮畜生用刺刀刺死了俺娘,大姐和嫂子过去护,也都被日本人用刺刀捅死了,几个侄子也去护着妈妈和姑姑。”
他的泪开始顺着脸颊滑落,“他们以前胆子小得很,连狗叫都怕,当时,当时,那小小的娃娃,一次一次被刺倒又爬起来,一边哭一边喊‘坏蛋坏蛋’。”丁零金的声音在颤抖。
他最小的侄子还未断奶,穿着开裆裤,当时被嫂子抱在怀里,嫂子被刺死后,那个侄子掉在了地上,被日本兵用刺刀挑起来抛出去六七米远,落下就不动了。
他双手掩面,呜呜咽咽的哭着。
这些都是邻居的一个幸存者后来逃难到了上海,碰巧见到他亲口告诉他的。
后来他还听帮死难乡亲收尸的人说,有个小孩趴在死去的母亲身上吃奶,奶水、泪水、鼻涕结成小冰块,最后冻死了,母子俩冻在一起,怎么也拉不开。
他怀疑这个可怜的娃娃是他的堂侄,离他家没多远。
……
“为什么以前没听你说起这个。”孟克图点燃一支烟卷,自己抽了两口,然后将烟卷塞进了丁零金的嘴巴里。
丁零金就那么的闷闷的抽烟,他咬着烟卷,抬头看向孟克图,“我能说吗?现在我们是做什么的?是汉奸啊!我哪敢说?!”
他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尤其是说到‘汉奸’这个词的时候。
“你早就打算要做大事了?”孟克图心中一动,看着丁零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