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走了上前,“千岁,靖扬王府昨日下了帖子,请千岁过”
被唤千岁的人直直的朝着屋内走去,“不去。”
管家显然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既然千岁开口,那便一切听千岁的。他颔了颔首,“好的,奴才去回绝。”
对方朝着自己越走越近,苏瑾欢很快便看清了这个浑身带着冷冽气息的人的模样。
她想起来了,南唐唯一一个敢自称九千岁的,除了张易安,实在是再无他人。
她死后神识飘了许久,最后不知怎么飘到了张易安住的地方,他这里有一股极其好闻的味道,苏瑾欢不知是什么,可却意外的觉得舒服。
她在这里赖了好多年,张易安的所有她都清楚,可是,这里面,有一样东西,独独那一样,苏瑾欢一直无从考究。
眼看着张易安进了那间神秘的屋子,苏瑾欢心底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便升起了一股极强的好奇心。
她没有多想,趁着大门还未关上,苏瑾欢拼进了全力倏地挤了进去。
屋子里的光线并不强,苏瑾欢之前一直想进来看看,但百般不得其法,这一次,倒是意外的得以如愿。
她大概的环顾了一圈,这是一间极其简洁的屋子,屋内连多的装饰都没有,四下空旷,苏瑾欢没看到张易安,却闻到了一股极其舒适的味道。她眼里划过一丝讶异,身体下意识的便随着这股味道飘了过去。
内室的一面墙前,一人站着笔直,墙上有一副画卷,画卷之前放着一张上好的红木桌,其上依次摆着蜜桃、荔枝、以及一盘云片酥,视线往前挪移,一个尚且插着香烛的香坛映入了苏瑾欢的眼帘。
张易安直直的盯着墙上的画卷没有动弹,苏瑾欢被这人认真的模样引得来了兴趣,她兴味的抬起头,可待看清画卷之上的人物之时,她却不由得愣了愣。
“公主,您醒了”清弄估摸着时间进屋查看苏瑾欢的情况,这边才将床帘掀开,苏瑾欢呆呆的看着床顶的样子不由得让她莞尔一笑。
苏瑾欢闻声一双睫毛轻轻动了动,她有些迷惘的将双眼闭上,“什么时候了。”
“回公主,酉时一刻。”
“本宫睡了这么久”苏瑾欢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开了眼睛。
清弄把另一侧的床帘挂了上去,“可不,奴婢瞧着公主难得睡这么安稳,便没忍心将您唤醒。”
苏瑾欢这一觉,睡了足足三个时辰,就连午饭都没醒,也不怪她如此意外。
之前的梦似乎尚在眼前,苏瑾欢快速的扫了一圈内室,“张易安呢”
“张公公奴婢将其安排在了偏殿。”
乍听闻公公的称呼套在张易安的名字上,苏瑾欢一双秀眉轻蹙,她默了几息,却没有多说些什么。
“公主,可要奴婢去唤”
苏瑾欢一双红唇微微动了动,“不用。”她稍作一顿,“摆膳吧。”
清弄屈了屈膝,“是。”
苏瑾欢的胃口并不大,再加上她心底有事,是以晚膳并没吃多少东西。
一日很快过去,清弄很会安排,从用膳到上床,苏瑾欢没有丝毫不满。她白日里睡足了觉,是以到了夜间精神便显得有些足了,往常都已经躺下的时间,今日却完全不见困意。
床侧的位置上照旧放着几本话本,苏瑾欢无意间一瞥,忆起今日发生的事,她的嘴角下意识的噙起了一些弧度。
都能成为九千岁的人了,竟然还有如此失措的时候。
有趣,当真有趣。
苏瑾欢把最上面那本话本轻轻拿起随意翻了翻,“清弄,把张易安唤进来。”
清弄整理床铺的动作一滞,自家公主这幅模样,她不用猜也知道准没好事。
反正事不关己,清弄笑着应了一声,随即走了出去。
张易安本规规矩矩在偏殿打扫,突然被清弄叫停,示意自己去公主寝居,他心底咯噔了一声,却不敢多问,唯有提着个心小心的走了进去。
张易安进来的时候,苏瑾欢已经把话本看了好几页,她余光看见身影走了进来,便把身子彻底靠在了床上,似笑非笑道“来了。”
张易安跪了下来,十分恭敬道“公主。”
“起来,过来。”
苏瑾欢这话没了白日里的威严,四周的奴仆已经退了下去,张易安心下奇怪,他小心的从地上起身,“是。”
人离自己近了些,可还保持着三尺左右的距离,苏瑾欢眼底带笑,“怎么,本宫这么吓人”
“不不是”
苏瑾欢心情不错,对于张易安的紧张不安,她轻声笑了笑,“那你离这么远作甚”
张易安身子一僵,他咬牙缓缓朝前走了几步。等到离床帐大约一丈远的时候,他定了定思绪,估摸着不再上前。
能到这个位置,苏瑾欢也不再勉强,她把话本朝着张易安扔了过去,“来,拿去。”
张易安瞧着朝自己飞来的话本,小心的接到了手里,这一次,与今晨的话本不同的是,话本的封面上,却是难得有了名字。
看着上方工整的“寡妇记”三个大字,张易安的手颤了颤,书里是什么样的内容,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第4章 4.004 本宫不屑
张易安这一生走过许多坎,高的低的宽的窄的都有,可没有哪一次有这次这般难过。
他是御马监品阶低等的太监,在这之前,别说是公主,就连个贵人都没见过,他没什么朋友,自然也就没人告诉他,遇到这种事,究竟该如何处理。
自重生以来,除了最初的不太习惯,相较于之前那个运筹帷幄的九千岁,苏瑾欢是越发的喜欢现如今还没露什么锋芒的张易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