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挺正常的,毕竟是走阴人嘛,需要经常跟地府官差打交道,要是住在人多的地方, 估计会惹得各地媒体闻风而动,搞出来不少社会新闻。
早些年走阴人还是居住在人群里的,越往后就越不好存活了,不是说有没有人打击的问题,任谁动不动被人拿个手机拍照搞直播影响正常业务,都没办法继续在人多的地方生活下去。
曹山出生的时候家族就已经迁到了山上,跟其他同学不一样的是,他也没有接触过正式的义务教育。因为背景和天赋的原因,他在山底下接触了基础教育之后就被送去天衍,相当于直接越过了天衍令人望尘莫及的分数线。
走阴人寿命短,家里人口也不多。杜清眠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砖瓦房,估计有三两间屋子,装不下太多人。
家里没什么人气,有个愁眉不展的中年妇女正要锁了门出去,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杜清眠看了眼她面相问:“曹山妈妈?”
曹妈落了锁转头,见是一对相貌不错的少年男女,疑惑地搓了搓手:“你们是?”
“我是曹山老师。”杜清眠冲她点了点头,“开学了曹山一直没到校,又联系不上,是有什么事情吗?”
曹妈轻轻地啊呀一声,脸上的愁容还是没淡去:“这些日子忙得头昏脑涨,连这茬都忘了,阿山都开学了……”
“真是麻烦您了,还专门过来跑一趟。”
虽然杜清眠看起来年轻过头,但曹妈不是普通人家属,奇怪的人也见的多了。就比如她老公,四十岁的年龄看着跟五十多了一样,说出去也没人信。
“不麻烦。”杜清眠轻轻地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钥匙,“您这是要干什么去,曹山呢?”
说到曹山,曹妈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前几天有个人出了笔钱让他爸去招灵,说是亲人无故去世了,连个音信都没留,想最后再见上一面。这原本也不算什么难事儿,他爸就应下了。可没想到接下这宗事儿之后,以前的法子怎么都没奏效,那个人非说他爸是骗子,把他扣那儿了。曹山这孩子瞒着我去找人,到现在也没回来。”
曹妈擦了擦眼眶:“这都三天了。你说事儿没成钱退回去不就行了?非要扣人干什么。他爸以前接过不少生意,有些主顾也算有本事,我寻思着能不能找个人帮忙说道一下。”
杜清眠唔了一声:“不用这么麻烦了,那个人的家在哪儿,带我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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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曹山父亲招灵的客户就在山底下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小镇子人均生活水平不高,这个客户家里的条件却很不错,开了两个厂房,属于地头蛇一样的存在。
去世的人是他爹,据说是在一天半夜悄无声息离开的,半个字儿都没留下。那个客户接受不了打击,带着十万块钱找上了曹爸,让他帮忙招灵。
曹爸本来以为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差事儿,结果一到那儿就栽了。
曹妈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十万块钱我们只收了一半,剩下的准备成功之后再收,这事儿出来之后还钱也不行,对方连个商量都不打。”
和颂啧了一声:“还挺横的。”
曹妈也小声:“可不是嘛……”
杜清眠越发好奇这人为何如此蛮不讲理了。曹妈带着他们下了山,刚好山底下停着接送两人的车,顺势带上他们往哪个小镇子去了。
见他们连交通工具都带来,为了自家孩子不惜这么麻烦,曹妈心里愈发感动。
车子一路行驶过去,小镇子到的很快。镇子面积不大,那个人的家找起来也很容易,镇子上独一无二的联排小别墅,二楼还有观景台,洋气又富贵。
曹妈嫁的不是普通人家,这么多年来早就对贫富没了忌讳,就是先前被赶走过两回,这次敲门还是有些忐忑。
杜清眠冲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有我们在这里,你尽管敲门。”
曹妈看了眼明显身量未成的两个少年人,总觉得他们给自己当后盾有些怪异,但又被他们身上悠然淡定的态度给影响,一时之间没那么担心了。
敲了两下门有个保姆出来了,见是曹妈,二话不说就劝她离开:“你赶紧走吧,都说过家里没人的啦,再多来几趟也是没有用的……”
曹妈急了:“我倒是想走,你把我丈夫和儿子还给我啊!人在你家不见的,都有人说了没见他们出来过,扣着他们是什么道理!”
保姆做不了主,又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主人不在家的嘛,你跟我说有没有用……”
话还没说完,忽然就见旁边那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往这边走了两步,纤白细弱的手往铁门上一放,一扯,防火防锯的围栏式铁门瞬间被扯破。
每根铁棍上大约停留一两秒,停留一次就扯断一根,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刚才还隔着大门用言语拉扯的保姆和曹妈忽然就懵逼地对视起来。
曹妈往前走了两步,毫无阻碍的跨过门槛,啊呀一声惊喜道:“进来了!”
保姆“……!”
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了杜清眠一眼,眼里带着极大的惊恐跌跌撞撞往后退,猛然就跑了回去。
杜清眠收回手,转头看向这次跟自己出来的唯一一个学生,冲里面点了点头:“走吧。”
和颂的胸腔震颤着,努力藏下自己的笑意:“……好。”
三个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居住区门口,正准备再进去,里面忽然走出一个迈着八字步的中年男人,骂骂咧咧道:“都说了这种事不要打扰我。这点事都搞不定,还编出这样的谎话来诓我,我雇你吃干饭来的!”
他的话在见到庭院里三人的时候戛然而止,目光越过他们往后面去,大门上几根铁棍歪歪扭扭被扯到一边,露着一个大洞。
保姆跟在他身后小声开口:“……我没说谎。”
黄鹏涛掐着腰揉了一把自己的眼,屏息,睁开,再一看,门上的大洞还在那儿,庭院里的三个人却已经到了他跟前。
吓得他一个趔趄。
曹妈他是认识的,来过不少次,至于那两个少年人,脸生,不认得。
但保姆刚才说是一个小姑娘把门破开的。
黄鹏涛把目光放在全场唯一的女孩儿身上,见她面色淡淡的盯着自己看,莫名的有些心虚气短:“你们私闯我家干什么,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曹妈终于见着他人,指着他就骂了起来:“什么叫私闯?你藏我丈夫孩子就有理了?都三天了,我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自打进了你家门他们就没出来过,别以为天高皇帝远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我藏你老公孩子干什么,别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