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珊姗不那么偏执和激进,愿意对她敞开心扉,木子很乐意倾听她的过去,感知她的情绪,也许还能……或许可以……改变她未来行为的轨迹。
她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一个曾也为生活挣扎的普通人,但探监之后,木子隐隐约约觉得命运将一切都早有安排,她这样的出生,这样的故事,注定不可能是普通人,更遑论张珊姗这样的身份。
木子想为她做些什么,什么都可以,她冥冥之中感觉张珊姗正在掉入深渊泥沼,又或者说她一直在泥沼中挣扎,并且纠结着思考着要不要把她这个无辜的人拖进来。但无论如何,木子宁愿看着张珊姗满怀仇恨的过一辈子,当着别人的妻子和母亲,也不愿意她像自己的舅舅或者早已死去的亲人那样,关在那暗无天日之地或者更糟的处境。
李盛身体倾斜挑眉看她,上下打量一番,小声说:“我也不太喜欢我那个傻帽弟弟。”
木子视线越过他,看着不远处地李谦:“哦。”
李盛:“据我所知,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又或者你改变主意了?”
木子看着李盛,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李盛的眼睛就好像能看透他的心:“也许,我只是想把他嘴里的金勺子扯出来丢掉而已,当然,也许他还有无数的金勺子可以重新塞回嘴里,但我此刻只享受把他的勺子扯出来丢掉的快感,仅此而已。”
李盛笑了笑,肯定地说:“他一定是惹到你了。”
木子:“我只是以为你们这样的跨国大企业会任人唯贤。”
李盛:“或许在面试的时候,你没在意他们的回答,而你根本不了解他,虽然他是个傻逼,但不能贬低他在管理酒店这方面能力,这就像很多人看不起富二代,觉得有钱人家的儿子都是只会吃喝i嫖i赌的硕鼠一样,你这是偏见。”
木子确实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她只知道今天面试的各位,都是名校毕业,履历漂亮得挑不出一点毛病,比她这个垃圾学校出来的家伙,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讽刺的是,拿着木锤的是她,决定权也在她。
“或许你该把对我的不满告诉你表妹,这样,也许你就不用再看到我这个满脸写着偏见和滥用权力的家伙了,看着一个外人对你们的家族企业指手画脚一定很讨厌吧。”
李盛笑着摇摇头:“不,至少在今年年底之前,我是你的朋友。”
木子抿着嘴唇,看着旁边这个家伙笑得大大方方。
李盛这个家伙不仅对她很亲近,甚至大有我支持你一切决定的态度,但……试问一个人抢了你家的股份,抢了你弟弟执行总经理的位置,抢了你店长的身份,没有当场拳脚相向就已是难得,当事人居然还摆出一副‘我们是朋友’的模样。
这简直是奇怪给奇怪他妈开门,奇怪到家了。
木子没有把此想法告诉肖洲羽,怕他心态不稳,管理酒店时畏首畏尾。也没有告诉林柆,因为一旦任何事涉及到张珊姗,她就像疯狗一样。
她只能祈祷能通过自己幼稚地挑衅,让张珊姗把这些赠品收回去,但……似乎……没用。
林柆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早出晚归,而木子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沉浸在剧本里,她甚至忘了告诉林柆自己试镜的事了,可当她躺在床上,想起说的时候,发现林柆已经睡着了。
今天的林柆同志的社畜浓度也是百分之百呢。
早上麒麟的脚在木子脸上踩来踩去的时候,木子才迷迷糊糊把它抓进怀里抱着,亲了两口后起床了。
她拄着拐杖下楼,煎着鸡蛋,她本以为试镜来接她的只有李长宏,没想到革音也来了,她穿着一件紫色的长款皮衣,黑色的束腰勒着她的腰线,感觉整个人风一吹就倒了,金色卷发长到了脖子的位置,露出白皙的耳朵,上面带着两只黑色的玫瑰。
现在早上八点半,木子看着两人:“看来又要多做一份早饭了。”
革音笑了笑,后面又走进了两个金发碧眼的保镖:“他们也没吃。”
木子看着两个魁梧的男人:“好的,我再煎两个。”说着打开柜子,往水里加了一大把面条。
木子不知道自己一个半残废为什么要为四个手足完好的家伙服务,并且这三个老外吃完拌面和鸡蛋,三脸期盼,三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木子。
木子一脸莫名其妙,像是穿越进了迪士尼电影,看到了三个小宝宝吃完饭后还要妈妈抱一样。
所以这个嘟嘴,两眼闪光的表情是想干嘛?
终于革音出声了:“我的幸运饼干呢?”
两个保镖的眼睛瞳孔都放大了,并轻微颔首。
木子:“哈?什么鬼?”
革音重复道:“幸运饼干啊!每年冬天我们去中国家庭吃饭的时候,饭后他们都会给我们吃幸运饼干,祈祷一年平平安安。”
木子:“不,没有这个说法。”
革音:“肯定是因为你家里没有小孩的原因,我之前在外面的餐厅吃,都有幸运饼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