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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薄光稀碎,残阳消尽,天色又渐阴沉,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晚膳时书亦寒并未同唐棠一起,她也没什么胃口,随意拣了两块模样讨喜的糕点就着温热的茶水吃了。
然而待她洗漱完毕,书亦寒仍不见踪影。
她寻思着这人怎的近日忙得这般见首不见尾的,一面拣了本闲书慵懒地卧在榻上随意翻看。
她下午又睡了半个多时辰,此时还不觉得困,等一等书亦寒也无妨,恰好问一问他准备何时成亲。
屋外雨势渐渐大了,狂风大作,穿林打叶之声不绝于耳,门窗都被雨珠拍打得不住啪啪作响,扰得人心头烦闷。
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翻阅书卷的速度渐渐慢了,只觉眼皮也微微有些沉重。
而在眼皮即将完全耷拉下来之前,房门忽而被人推了开来,随之涌进一股寒凉之气,激得唐棠瞬间清醒,冷得忍不住身子轻颤起来。
她掩上书卷转眸望去,借着微弱烛光细看那处情形。
却见书亦寒负手站在门口,一身玄衣紧贴着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湿淋淋地直往下淌着水珠。鬓发似被雨水濡湿紧贴在面上,眉眼也被雨泽润湿,越发显得清俊,在灯火掩映之下显出几分难言的柔和与妖冶,又莫名掺了几分凄清。
他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夜幕,浑如泼墨,唯远处点了一盏明灯。檐下垂坠的雨珠连成一线,又不时被穿堂而过的凛冽寒风从中割断,散成一地碎玉滚珠。冰凉的雨丝也被风吹拂,飘摇着漫进屋中。
他面色沉静,一语未发,身子动也未动,就这般站在门口与她对视,目光清凌却似凝了霜雪,视线如同审视一般,一寸寸在她面上来回游移,叫人无端生出几分寒凉之意。
他大半身形皆笼在一片黑色阴影之中,周身仿佛裹挟一股山雨欲来的黑沉气息,倒与身后的夜幕完美融为一体,分不清究竟谁更暗沉一些,越发显得莫测。
唐棠莫名不安起来,勉强扬了笑脸,率先出声,关切地道:“你去了哪,怎回来得这般晚,还淋了雨?”
对方闻言,目光陡然变得幽深,黑沉的眼眸似起了一层涟漪,不过瞬息便隐了波澜。他轻摇了下头,回身合上房门便向她走来,却是直接越过唐棠卧着的矮榻,直绕过屏风走到里间去了。
唐棠不明所以,正欲收了书卷起身跟进去,转念一想他应是要沐浴,自己跟着进去做甚,便重新翻开书卷。
里间再往深处走一些设有浴池,引了活泉水,水温常年温热。她平日也总爱泡在里头,有几回甚至差点睡着,还是书亦寒亲自抱她上岸。
未待多久,书亦寒便已沐浴出来,如绸墨发散落身后,雪白中衣微敞些许,露出一片白皙宽阔的胸膛,肌理分明,莹莹如玉。
他几步走来在她身前站定,身躯离她极近,几乎贴在她的身侧。他伸了手轻轻按在她纤瘦肩颈,而后顺着脖颈往上缓缓滑动,微凉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温暖细腻的肌肤。
待他站得这般近,唐棠才嗅到他身上除了一股沐浴完后带着的清冽兰香以外,似乎还沾了些酒味。味道极淡,似有若无。
若是平日她早忽略了去,但她现下分外敏感,只觉着有些许反胃,同时对方这般也令她心中生了些不安与不悦,不禁秀眉微蹙,身躯微微后仰离他远了些许,“你饮酒了?”
书亦寒却是不答,见她躲开自己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眉狠狠拧起一道山岳,身周寒气四溢,连按在她脖颈处的手指都微微有些收紧,其下柔嫩肌肤很快染上一道红痕。
唐棠秀眉紧拧,她这数日来已很少见过对方这副样子了,不安越发强烈,便强捺下不适,微微笑起,抬手轻轻覆住他的手掌柔声细语地又问一遍。
他面色稍霁,却只淡淡应了一声,忽而出手握住唐棠捏在手里的书卷,微一用力便整个抽走随意往后一抛,而后在她惊诧的目光中沉下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抬步往里间的床榻走去。
“书亦寒,你做什么?”
唐棠再忍不住,脾气上来,不管不顾地在他怀中挣扎起来拼命想要下地。
对方不答,揽在肩颈与腿弯的手臂蓦然紧了许多,带着一股子蛮横与霸道,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的挣扎,而后将她往床榻一扔。
身躯骤然陷入一片柔软的被褥,她懵了一瞬便迅速爬起身来,颤着身子往床榻里侧手脚并用地爬去。
堪堪迈出一步,那纤细柔弱的足踝便叫身后之人一把攥住,又快又狠甚至说得上粗暴地硬拖回去。
唐棠双手用力揪住厚重被褥却无济于事,反倒将被褥连带着掀起拖行了一段。
“躲什么?”他又用了些力,垂目望着对方不断挣扎往前的纤细身躯,轻轻勾唇,“不愿让我碰你了?”
他的语气极轻极缓,声音清朗温润如玉石相击般悦耳,可手上的力道却大得出奇,五指紧紧攥着她纤细的足踝,像是要将它生生拧断。
“没有......”唐棠不住摇着头,疼得眼角湿润,下唇被咬出深深齿印。她两
', ' ')('只纤细足踝都被对方紧紧攥在手里,她再如何努力都难以挣脱分毫,反倒将对方激得手劲越发大了起来。
书亦寒躬身上榻,伸手将她双腿分开,坚硬身躯挤进她双腿之中,一手按住她胡乱挣扎的身子,另一手则覆在她的腰上,瞬间便将她的中衣撕了开来。
只闻见一阵清脆的裂帛声响,唐棠只觉腰际到臀部一片蓦然暴露于冰冷空气之中,随即覆上一只有些冰凉的手掌,在上头来回反复摩挲。
她只觉那手寒意阵阵,若冰冷毒蛇在上头来回滑动,冷得她身躯轻轻发颤,抖着身子往前躲了躲。
可躲到半途她忽而意识到这般更会刺激对方便连忙止了动作,同时侧头向后讨好地看着他,一面软声撒娇:“明日,明日好不好?我现下想歇息了。”
书亦寒顿了动作,抬眼看她,面色沉静近乎冰冷,忽而勾唇轻笑了下,一双眼眸却暗沉无光,“你每回都这么说。”
他声音分明没变,语气也还似前头那般轻缓,唐棠却从中品出一丝委屈。他在控诉自己不守信用?她不由怔了一下,抬眸细细看他。
烛火幽微,他的面容被暖光照耀,锋锐冷厉的线条柔和些许,如玉面颊更显出几分白皙剔透。眉眼温润清俊如描似画,纤长浓密的鸦色长睫微微垂落,其下一双眼眸暗沉似深渊,眼底却隐隐约约印出她纤细的身影。
她还注意到他话说完便微抿起的唇线。
真是一觉着他委屈,便哪哪看着都是委屈。
如此一想便稍稍有些心软。
不过细细想来好像确是如此。除去她重伤醒来那一次,这数日来她每一次都拒绝了对方。但她之前拒绝时,对方也没有多说什么,对她极是顺从。今日是怎么了?
但她又忽而想起对方在这方面与她半斤八两,不由笑起来,“你每回说一会儿便好或是最后一次,哪回守信了?”
他闻言一怔,随即玉面染上一丝绯色,似微微有些赧然,“……莫笑了。”
唐棠瞥见他皙白的耳尖隐约带上一点儿霞色,不由笑得更欢,花枝乱颤。
书亦寒见她这般,面上绯色更甚,垂眸看她片刻终是忍无可忍,长臂将她捞了起来锢进怀里,下颌抵在她的肩颈。
唐棠甚少见得对方这副模样,觉着稀奇又有趣,看对方便也顺眼了些,方才那股不安与不悦的情绪便在这磬石击泉一般的清泠笑声中烟消云散。
她这人,若是对方强硬对她,她表面上或许能虚与委蛇假意惺惺地示弱讨好,若真将她惹恼逼急,她便与对方硬对着干。可要对方率先示弱讨好,她反倒心软。
“棠棠,莫笑了……”书亦寒深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如玉面颊轻轻磨蹭了一下她柔嫩细腻的肌肤,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稍稍紧了些许。
“不笑不笑,不笑了。”
她被书亦寒搂住腰肢抱坐起来,后背贴着他坚硬火热的胸膛,而被他撕破衣裳的腰臀处恰恰好抵上对方坚硬炽热的事物。
她垂首看见揽在腰肢上的手掌轻轻往上摸索,如游鱼一般极快地滑动起来,不一会儿便将她的中衣扯得松散,探进她的衣襟里头,掀起她的兜儿,将隐匿在一片雪色之下的丰盈绵软纳入掌中,轻轻揉捏把玩。
“不要......”唐棠连忙伸出双手按住他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掌,轻摇了下头,声音略带一丝恳求之意,“今日不要,好不好?”
书亦寒偏头轻轻在她脖颈处吮吻,闻言只抬头淡问一句,“那你何时愿意?”复又低下头去,灵活舌尖卷了她隐在发中柔嫩白皙的耳垂纳入口中,用舌来回轻轻舔弄,上下翻搅,发出的水泽声响清晰无比地传入她的耳中。
“待我们成亲。”唐棠不住瑟缩着身子,却被腰间的手臂紧紧箍住,“我们成亲那日......随你高兴。好不好?”
书亦寒闻言立时止了动作,双手紧紧揽在她的腰上,力道渐渐加大,后又似顾忌着什么缓缓放松了力道,下颌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问,“那我们何时成亲?”
他话音轻轻落下,带着一点儿本人也未察觉的颤抖。而他紧箍在对方腰间的手掌,指尖用力得微微泛白。
“自然越快越好!”
谈及成亲一事唐棠立时兴奋起来,也顾不上旁的,自然也未发觉对方的异样。
书亦寒未偏头看都能感觉得到她身上透出的迫不及待与激动欣喜之意。
她很是欢喜。
但很显然,她的欢喜,与他的欢喜,并不是一样的欢喜。
他眼睑微垂,只觉心间泛起一片细细密密如针扎一般的刺痛。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扼住咽喉,每一次呼吸都似要用尽全力。
“为何?”他捺住心口的刺痛,近乎执拗地又问了一句。
对方并未回头,也未能看见他眉目一片凄冷,暗沉的双眸似有一层浅淡如烟的水汽缓缓氤氲。
“我......这还要问吗?”只见女子侧过脸来,似羞恼一般瞪了他一眼,又飞速移开视线,小声道,“我自然是等不及要嫁
', ' ')('给你......”
她双眸澄澈如盈盈秋水,眸光潋滟生辉,殷红柔软的唇似极鲜艳娇嫩的花瓣,一张一合之间吐气如兰。如凝脂一般白皙无暇的双颊染上动人绯色,衬得她那一张极清丽的面容艳若朝霞,只看一眼便叫人魂牵梦萦,难以忘怀。
书亦寒只觉心口都像被人紧紧扼住,又疼又闷。嘴里也是酸涩发苦。
他缓缓伸手轻轻握住对方的左手,牵着那一只白皙纤弱的柔荑按在自己的心口处,手掌覆住她的手背,颤声问:“你,到底将我当做什么?”
唐棠怔住,抬眸对上他的眼。手下意识地想抽回来却被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他的眉狠狠拧起一道山岳,鸦色睫羽如蝶翅一般轻轻颤动,其下一双眼眸漆黑暗沉仿若深渊,可那深渊之中又隐隐约约挣扎着透出一丝微光。
似黎明破晓时分,天边穿透漫漫长夜的第一缕霞光。
又似无尽深冬之夜,在风雪之中飘摇颤抖的最后一盏灯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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