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郭郧都非常怵林之泉,尤其是上次对方为了这事大光其火以后,他的畏惧心里愈加严重,哪儿敢打电话给对方。一直挨到十二点,实在是挨不过去了,人是铁,饭是钢,采砂船上的工人可都没有吃饭呢,这会就算有电话过来的话,也没力气干活呀。
郭郧见状,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掏出手机给林之泉打电话。
林之泉听清楚对方的意思以后,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现在还不清楚领导们下午的行程,你让人去买点盒饭来,让工人们讲究一下,你告诉他们今天这事要是能顺利做成的话,给他们没人发一百块钱奖金。”
郭郧听到这话以后,立即喜笑颜开起来,冲着手机开心地说道:“行,我知道了,姐??????,哦,林市长!”
“傻货,叫姐夫,这时候叫什么林市长?”林之泉冲着电话怒声喝道。
嘎?叫姐夫?郭郧一下子愣住了,当他反应过来,准备补叫一声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他摇了摇头,转身吩咐工人卖盒饭去了。
林之泉挂断电话以后,一脸的郁闷之情,他对这个便宜小舅子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滚公明正大的事情,怎么能当着工人的面暴露他的身份呢,真是个傻货,稍不留神,没有关照到位,他就会出错,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朱立诚坐在林之泉的隔壁桌上,面对着门口,他看见林之泉从门外进来的时候,一脸的不爽之色,心里暗叫奇怪。刚才他看到对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可是急匆匆的,这会怎么会如此郁闷地回来呢,这还真有几分奇怪!
两人之间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赵谢强来泰方开卖场的时候,曾经虚与委蛇过一段,但那次腊八粥事件以后,可以说是彻底闹僵了。朱立诚对于林之泉的关心程度超过了对泰方市的其他任何一个人,因为他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货色,没有底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不得不防。
午饭结束以后,梁之放叫朱立诚一起去为省领导们做服务工作,这事本来应该是元秋生和他一起做的,但这会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马启山对元秋生极不待见,在吃午饭的过程,他连正眼都没有往对方那瞧一下,这种情况下,梁之放当然不会再去叫对方了。马启山是一省之长,要谈对口接待的话,应该政府这边唱主角,基于当下的情况,梁之放只有叫上朱立诚了。
朱立诚虽然对这个差事不太感冒,但梁之放招呼他了,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跟在对方后面向电梯口走去。
看到这一幕,郁闷的人可不少,元秋生自不必说了,这本来是他分内的事情,现在却被扔在了一边无人问津。此刻,他对梁之放倒是没有什么恨意,他心里很清楚,这会他要是过去的话,省长的心里一定会不痛快,说不定直接冲着他发飙都有可能,他还是敬而远之得很。
元秋生的郁闷在意料之中,但林之泉也很郁闷,这就让外人有点无法理解了。不管怎么说,梁之放也不可能叫他一起去处理此事,那样的话,可就乱了章法了。他郁闷的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梁之放和朱立诚一起上楼去的话,他就不知找谁去打听省长下午的行程安排了,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省长的心里就算再怎么不痛快,这会也一定要告诉地方上的同志,下午准备怎么安排,否则的话,午休以后,出了酒店的门都不知往哪儿走了。之前,林之泉一点也不担心这事,因为他只要给元秋生打个电话就能知道答案了。现在元秋生根本没有上去,他向对方打听的话,也是枉然,郭郧那边可还等着他的电话呢,林之泉的心里真有点不淡定了。
要是不安排工作汇报这一环节,林之泉也不用操这个心,马启山上午如果去方山和泰龙湖的话,那下午一定就去船舶集团了,根本用不着打听。由于多了一项安排,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起来。要是维持原计划不变的话,那马启山等人今晚就要住在泰方了;要是计划有变的话,那具体又准备怎么变。林之泉对此都一无所知,这心里如何能安定得下来呢?
朱立诚跟在梁之放的后面在八楼待了大约十分钟左右就下来了,关于领导午休的问题在这之前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上去主要也就是做个姿态,表示一下关心而已。两人在马启山的房间里待了五分钟左右,对方说,虽然时间紧了一点,但他还是准备把泰方市新开发的两个旅游景点和船舶集团看一看,实在来不及的话,就在住一晚,明天再回应天,至于说具体的安排由市里定。
在这之前,梁之放和朱立诚的心里其实都有数了,现在由对方亲口说出来,只不过进一步确认一下而已。
领导怎么说怎么好,他们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梁之放一个劲地表示,接下来市里一定会把各种情况考虑周全,绝不会再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