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是不抽烟的,而现在却是一支一支地不停。萧辰末坐在他的面前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嘿,好久不见吗?想想都觉得生硬。他和楚维之间曾经有多要好,现在就有多生疏。
楚维将手上抽到头的烟摁进烟灰缸里,接着又拔了一支。萧辰末开口,“少抽点吧,这样伤身体。”
“你是我什么人?我的身体需要你来操心吗?”楚维冰冷地吐着字,连眼神都没給他一下。
萧辰末张了张口,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又坐了一会儿,相对无言,他站了起来想要就这么逃离楚维压抑的气场。
楚维也猛地站起身将他堵在桌子一角,“这就想走了吗?”
“你想要我做什么?”萧辰末看着他。
“做什么?我还能要你做什么呢?”楚维的声音带了无尽的落寞,他退了一步又跌回椅子里。
萧辰末也坐回椅子,他和楚维之间僵硬的气氛就这么突然消散了。楚维扯开嘴角对他笑了笑,这笑勉强地可以,当真还不如不笑。
“不在我身边,越混越落魄了吗?连胡子都不刮就出门了?”
萧辰末的胡子本就不多,也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他最近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形象问题,有一次来店里还踢啦着双拖鞋过来,连梅枚都忍不住说他越来越邋遢了。
“这不是手伤着了嘛,一只手也不方便。”萧辰末随口解释。
其实这些不过都是借口,连续几个月被人紧密跟踪,他的精神已经到了高度紧绷的状态。老妈还在家里照顾着两个小娃娃,他也不敢在她面前透露一丝的焦虑情绪。他怀疑那个跟踪他的人是米国的清理者,他显然是奔着艾赛克斯来的,如今他是更不敢将艾赛克斯的芯片拿出来替他再造机身了。
楚维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抿了口咖啡,手腕上露出一截的古董表在灯光下闪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半晌,楚维才不冷不热地说,“不是那两个跟着你的人让你精神压力太大才这样吗?”
“不是一个吗?”萧辰末震惊地看向橱窗外面,马路上空无一人,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别犯傻。”楚维额角抽疼,没想到萧辰末的二一点都没变,就这么转过脸看外面,这不是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发现有人跟踪了吗?
萧辰末立马正襟危坐,“你,你怎么知道有两个人跟着我?”
“我的保镖说的。”
“保镖?”
萧辰末又要四处看,楚维受不了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这一脚把萧辰末的记忆踢回了从前,从前楚维也经常这样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他,有时是自己不小心说错什么话,有时是他给自己使的眼色他没接收到,他干脆就给他来上一脚,也有时他纯粹就是踢着玩,但也每次都是轻轻地来一下。
“别脑袋乱转,眼睛也别乱瞟,你左前方那对一起喝咖啡的情侣就是我的保镖。”
楚维说完,萧辰末还是瞟了一眼就立马收了回来,那个男人说是保镖还像点样子,那个女人前凸后翘的,真不像是干保镖工作的。
“他们说是有两个人跟着我?”萧辰末问。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以为是一个。”
“你什么时候发现有人跟着你的?”
“好几个月了。”
“你家里没有被监听吧?”
“不会,我妈在家呢,有监听她早发觉了。”
机械出身的人就是这点好,如果是关于机械类的小玩意儿都不会逃过他们的眼睛。楚维对于这点也就是随口一问,只要是机械师,做个反监听器简直易如反掌,对方既然跟踪了萧辰末几个月,没理由不对他的身份做调查,只要知道他们一家都是机械师,估计也不会做安装监听这么小儿科的事。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跟踪吗?”
萧辰末支吾着不想说实话,楚维多了解他呀,他一摸鼻子他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着怎么瞒过自己,他现在这情况都被人监视了,他还一副有意瞒着的态度,楚维一下子就来气了,“还想着怎么瞒我吗?”
萧辰末摸鼻子的手尴尬地顿在那里。
楚维噌地再度站了起来,脸上升腾而起的怒意让他差点失了平日里贵公子的气度,这个人他放在心尖上在意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特别是知道他现在身处险境,他就更是无法对他置之不理。他真是恨透了自己这种欲断不断的情绪,明明是他不要自己的,他还巴巴地上赶着跑到他跟前担心他的安危,一想到这里他就浑身冒煞气。
“跟我回家。”他冷着脸对萧辰末直接下令,这种独裁者的做派又恢复到了他当大哥的那个时候。
“不,不能啊,我妈还在家里呢。”萧辰末拒绝。他还真有点怂楚维浑身冒出来的煞气,大概是从小被他欺压惯了,他的骨子里还是对楚维有些惧意。
“你和我在一起比较安全,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和伯母解释,你今天就和我走,暂时离开这里。”
“不能啊?走了我这家店怎么办?”
“难道你想一直被监视着?鬼知道他们最后会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