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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他将所有的谈话内容归档存储,伸了个懒腰,关上电脑拿着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实验室大门,他从口袋里摸出从晨离手里顺来的香烟,娴熟地磕出一根叼在嘴里,望着远处落下的夕阳,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
阿屿,这一仗我打赢了!
放心吧,我会替你守好实验室的。
亓弋微微勾起了嘴角,坐进车里后,随手把他咬碎的烟头丢进车载垃圾箱里。
他本人烟瘾并不大,只有偶尔被唐屿抓现行劝他戒烟时,才会产生某种无法形容的逆反心理,所以故意装作老烟枪,惹他生气。
现在,没人管他了,他连抽烟的兴致都没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高度紧张的精神终于暂时得以放松,亓弋这会儿格外想念唐屿,满脑子都是他们的过去,那些自以为早就忘记的琐事,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亓弋抬头着向后视镜上挂着两人先前旅游时买回来的纪念品,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发动车子,驶离实验室,逆着车流出城,直奔市郊最近的雾山。
以前压力大时,他总爱拉着唐屿去山里跑一圈放松心情,但那会唐屿在车上,他不敢提高车速,怕万一发生意外,会让自己后悔。
如今,在意的人离世,亓弋一脚油门踩下去,尽情享受极速带来的肾上腺素飙升,完全将俗世烦恼抛在脑后。
亓弋毫无顾忌地驾车围着雾山跑完一圈,异样的情绪都被收拾干净,心平气和地减慢速度,开车回家。
刚一打开门,他就看到余意守在门口,等待吩咐。
亓弋心情不错地挑了挑眉毛,“你自己玩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不能陪你了。”
余意应声:“好的。”
亓弋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着进书房忙碌。
余意守在客厅,进入待机模式。
时间飞快略过,转眼过了零点,余意端着热好的牛奶,去敲书房的门。
“进来吧。”亓弋低声说。
余意推门进去,走到书桌前,放下牛奶,“十二点了,喝完牛奶你该睡觉了。”
亓弋“嗯”了一声,右手摸起杯子,双眼丝毫不离开电脑屏幕,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时间不早了,你该休息了。良好的休息是保证高效工作的前提。”余意又提醒了一遍。
亓弋敷衍道:“你先去吧,我还没忙完。”
眼见亓弋没有休息的打算,余意不再劝说,自行启动了断电程序。
偌大的公寓里霎时漆黑一片,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皎洁月光。
“我cao!”亓弋低声骂了一句,“余意你想造反吗?我的文档还没保存。”
余意解释说,“为防止意外丢失,断电前我已帮你备份,不必担心。”
唐屿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亓弋听来,竟然有几分严肃,他自知理亏,语气也软了几分,“再给我半小时,我写完就睡。”
“不行。”余意拒绝。
亓弋拿起平板,准备继续,却发现网络也掉线了,他又掏出手机,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
“余意……”亓弋抬头望过去,咬牙说道。
“唐屿说,你在这种情况下会软硬兼施耍赖到底,所以为了保证让你在十二点半准时上床睡觉,我只能断网断电。”
“可我还没洗漱呢。”余意不满。
“不用担心,卧室是单独一条线路,所有设施均可正常使用,但唐屿曾说,他跟你有君子约定,不把工作带进卧室。”余意一字一句地说。
“你……”
亓弋被气笑了。
眼下的场景,像极了过去唐屿哄他睡觉的样子。
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机器人,也不是全无用处。
“好好好,我认输,行了吧!”亓弋笑着说。
他起身回卧室洗漱,等他出来,才发现自己常用的电子设备,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床头仅有一本他小时候爱看的画本——《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他路过面色如常的余意,轻轻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干得漂亮,再接再厉。”
“好的,阿亓。我先出去了,晚安好梦。”余意应声退出房间。
亓弋上床,靠在床头,拿起画册重温,没过多久,睡意袭来,他很快入睡。
实验室天台。
唐屿单膝跪地,举着戒指问:“阿亓,你愿意嫁给我吗?”
“滚,老子才不……”亓弋没说完,就被打断。
“那你愿意娶我吗?”唐屿改口问道。
“这还差不多。”
亓弋说着,伸手去拿戒指,却扑空了。
只见唐屿在他眼前一点点消散,不论他怎么努力,都留不住对方一丝一毫……
“阿屿?阿屿,你别走……”
亓弋从梦中惊醒,额头浮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
', ' ')('板,大口粗喘着。
“阿亓,你怎么了?”
壁灯被打开,余意走到床前,问道。
亓弋撑着胳膊坐起来,看向顶着唐屿面容的余意,叹气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现在几点了?”
“三点十分。”余意报时。
亓弋声音微哑,语气略带清冷地下了逐客令,“我没事了,想一个人待会儿。”
“是。”余意离开房间。
亓弋拿过床头未看完的画册,继续翻看。
一本画册看完,亓弋脑袋愈发清醒,睡意全无。
他把书放回床头,翻身下床,光脚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坐在吧台前慢悠悠地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意不知在什么时候,提着亓弋的拖鞋凑过来,默默把亓弋独自喝酒的画面录入存储,放下拖鞋,这才开口,“阿亓,把鞋穿好。”
“哦。”亓弋难得没有反驳,听话照做。
余意接着说,“如果实在睡不着,可以去拼乐高。我已经帮你买了最新款的,放在玩具室了。”
亓弋喝酒的动作顿了顿,撇头看向余意。
“如果你想玩游戏也行,最新款的游戏也已帮你下载好了。”余意说。
亓弋放下酒杯,揽着余意走向游戏室,拉他一起坐在地上拼乐高。
一开始,他还有些烦躁,经常拼错。倒是余意经常帮他收拾烂摊子。
渐渐地,他也进入状态,直到天微亮,睡意袭来,他懒得走回卧室倒头躺在地板上入睡。
余意看着亓弋沉默几秒,起身打横把人抱回卧室,替他盖好薄被,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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