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碟子碗儿的摔落在地上后,发出的哗啦声响,在掌声中无比刺耳。
掌声刀切那样,嘎然而止。
完全是出于本能,大家都抬头看来。
恰好看到沈岳扑向大厅门口方向,蔺香君半张着小嘴,满脸的莫名其妙样,宋亲妈擦嘴的纸巾落下,老胡皱起眉头,三个美徒孙总算从大吃中抬起头,空空大师怀里,有一整只的童子鸡……
这是在搞什么?
沈岳刚扑到大厅门口,人们终于清醒了过来:“沈土鳖,这是故意闹事呢。”
砰!
一声拍案巨响,震得很多人身躯轻颤。
主持寿宴典礼的宁长林,终于发怒了。
哪怕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更没因被老胡当众羞辱而记恨在心,可当沈岳竟然再三挑衅沈家主的尊严威信时,他都必须站出来,表个态。
总不能让沈老大发话吧?
给人当小弟,就必须得有当小弟的觉悟。
紧接着,沈家当家主母宋惠,也抬手把手中的高脚杯,狠狠砸在地上,威严万状的厉声喝道:“陆银,把那个不懂礼貌的野生子,给我赶出承平山庄!”
陆银不是承平山庄的人。
也不是最高警卫局,给沈老大配备的保镖,而是沈家的“死士”,只听从家主夫妻的命令。
没谁注意到陆银。
无论是沈老大得知空空大师亲临,急匆匆去迎接时,还是大家都纷纷落座后,陆银好像从来都没出现过。
可当宋惠厉喝一声后,四旬左右苦着一张脸的陆银,才从某个角落里嗯了声,纵身扑向了大厅门口。
宋惠早就不满沈岳了。
只是当家的宽宏大量,始终不和晚辈一般见识,宋惠也只能把不满压在心底。
现在借着沈岳竟然敢打断诸位恭贺当家的雷鸣掌声,宁长林也忍无可忍拍案而起的机会,果断发号施令,要把那土鳖赶出山庄。
她怒骂沈岳是“野生子”,当然不是愤怒之极下的口误。
在宋惠心中,那厮就是个野生的孩子。
就算沈岳携带着沈家的尊贵基因,在宋惠看来却远远不如侄子宋旌旗,更适合成为沈家的核心成员。
宋惠的话音未落,宋银翘发飙!
在亲妈看来,她宝贝儿子确实是个“熊孩子”,该略作惩罚。
但宋惠也不能骂他野生子啊。
这不是暗讽宝贝儿子是个野种么?
如果沈岳是个野种,那么她这个当妈的,又是什么鸟?
宋惠发怒时,最多骂句野生子,让陆银赶沈岳下山。
宋银翘发飙时,却会直接抓起一只红酒,狠狠砸向正扑向门口陆银后脑勺,尖声叫骂:“宋惠,你敢说这些年来,每晚睡我的男人是野汉子。那么我就承认,沈岳是野生子!”
背后风声传来时,陆银头也不回,反手去抓那支红酒。
头也不回的抓住红酒,对陆银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砰!
那支红酒,却在陆银后脑上,怦然炸响。
大厅内漂荡的酒香,瞬间更加浓郁。
陆银晃了晃,噗通趴在旁边桌子上时,空空贼秃悲苦的声音响起:“无量天尊。胡施主,你为何拿走了老衲的童子鸡?”
老胡翻了个白眼,看着天花板淡淡地说:“老子最爱看的,就是酒瓶子爆脑袋了。”
本来能轻松抓住红酒的陆银,后脑中弹,都因为老胡顺手抓起老和尚怀里的童子鸡,砸在了他的手腕上,让他手臂如遭电击,只能任由酒瓶子在后脑炸响。
陆银诚然是沈家死士中的顶尖高手,但在天下第一高手老胡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不过没谁理睬陆银被酒瓶子爆了脑袋,因为大家都在看着沈家姓宋的妯娌俩。
五百年前,青山宋家和西省宋家,本来是一家好吧?
现在却在沈老大的六十寿宴上,当着数百豪门子弟的面,妯娌俩悍然对怼。
宋惠骂沈岳是野生子。
宋银翘怒怼宋惠,敢不敢再说这些年来,每晚睡她的男人,是野汉子。
千万别以为豪门贵妇,就是仙子般的存在。
其实她们和乡野村姑一样,都是两只手的人,愤怒时也会化身泼妇骂街。
宋惠敢说吗?
当然不敢。
她真要敢点头,不用别人,沈老大就会当场给她大嘴巴。
可宋惠就这样被宋银翘压住,那她当家主母的颜面何存?
她猛地咬牙,正要再说什么时,沈光辉淡淡地说道:“长林,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陆银是沈老大身边的贴身保镖,宁长林则是沈家一半武者的领军人物,这就相当于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
宁长林立即点头,快步走向大厅门口时,抬手接连打了几个手势。
马上,大厅四角就有人影闪动。
宋银翘敢对陆银发飙,甚至敢和当家主母对怼,但她却不敢对宁长林动粗。
可她敢对沈老三瞪眼怒骂啊:“你个不把自己儿子当回事,就知道跪、舔别人的软骨头!以后,都不要回我们母子三人住的那个家。”
沈老三老脸涨红。
话说沈老三年轻时,也是有名的公子哥好吧?
也就是儿子被抱走后,才成了怕老婆的。
但虎老雄心在……先是儿子被大嫂骂野种,后有老婆痛骂跪、舔别人的软骨头,沈老三戾气顿生,大吼一声,双手掀住桌面,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