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的时候,细心的程千帆看到伏灵修二人的票是山顶的位置,于是提出:“您好,我有两张前排的票,现在忽然有急事要回去,看不了演唱会了,你们能不能帮我坐前排?然后帮我拍多点照片,到时候给我看,就当是帮我看了,行不行?”
伏灵修和李希完全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二人睁大了眼睛,李希问:“真的吗?这怎么好意思?”已经伸出手去接过票来看了。
“要不我们帮你买下这两张票吧。”伏灵修看着程千帆,说。心中也在暗自掂量着票价是否付得起,付不起的话,需要兼职多久才能赚回来。
她看着程千帆的眼神,像是初次见到她一样。
她们真的已经忘了程千帆和归越了,可见忘川真的做了记忆消除。
程千帆便说:“我自己造成的损失,没有可能让你们来弥补,这样吧,现在能把损失降到最低的唯一办法,就是不要浪费了这绝好的位置,总不能前排也缺席吧?这多难看啊?对阿寓也不好吧?你们帮我去看,如果有空录了像,发我看看,我就感激不尽了。”
总算说服了二人。
程千帆看到隐身在旁的忘川,不禁想起当初水连天,大概也是这样跟在身边的吧?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在想,水连天会不会也和忘川一样,都是自作主张为她选择?
转念想起除夕的那个晚上。旋即摇了摇头,又笑自己:又来了又来了,又想替他找说辞了。
归越打断程千帆的思绪:“你打算怎么让阿寓抽中灵修?”
“我运气很好,我让他抽中我,然后跟他说,我嗓子不好,推荐灵修上去。”
“那可不行,你刚刚才让了票给她们说你有事来不了。”
“所以我在变装好吗?”她在拖掉外套,将头发诈欺,带上发带和围巾。
“为什么不求助我一下?这种事情实施起来,又不是只能靠运气,我们有一千种方法可以让阿寓抽中她。”
程千帆像是等这句话等很久了,她爽快地说:“好啊,那你帮忙呗。”
“你要付出点代价。”归越说。
“嗯?”程千帆侧头看着他。
归越把脸扭到他那边,用手指着自己半边脸颊,说:“亲这里,一口。”
程千帆把头扭到另一边,还迅速带上口罩。
“你再不亲我,休怪我强吻。”归越看起来要发动攻势了。
“你敢?”程千帆怒眼相对。
“为什么不敢?”归越说完,拿着程千帆的手就亲,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程千帆不知道生气好还是笑好,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问:“喂,你现在到底是喜欢九微还是我呀?”
“九微已婚,你单身,你猜我喜欢谁?我管他红绳怎么绑,也不能违背道德底线啊?真的,有没有想过,这是上天注定的,不如你认真考虑我一下,我专一专注专情,凡事以你为先,随传随到,鞍前马后。”归越猛地推销自己。
程千帆依然是一副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的表情。
他人看来,就像娇嗔。
当然,在水连天眼里,更甚。
他冷眼看着,内心醋坛已经翻天。
等归越留意到自己的时候,他用眼神和肢体语言示意让归越出来。
归越出到去,水连天揪起他的衣领:“你少动她。”
“我怎么动她了?”归越轻轻把水连天的手放下来。
“我刚刚明明看到你亲她了。”
“那又怎样?不能亲的吗?凭什么?”
“你靠近她不就是为了她的好运气吗?”水连天企图找到一个理由。
归越冷眼扫了他一下,说:“你知道我不是的。我在她身边,她运气依旧很好。”
“那是她还没有爱上你。”
“那她以前难道就爱上过那些渣男吗?不也没有吗?运气还不是一样要过给他们?”
“总之你不可以靠近她。”水连天激动得脸红,挥起了拳头。
归越不屑地笑了:“水连天,你这个懦夫,自己没有勇气靠近她,自己选择用伤害她的方式来保护她,就休怪我可以给她带来快乐,至少,我可以让她笑,不是发自内心的只是当做笑话来笑的笑也好。你呢?你除了让她哭,让她借酒消愁,你还会什么?”
水连天看着归越,要大打出手的欲望已经消失了。
归越还没有骂完:“都说我没有心,但我觉得你们这些有心的人做事很让人费解。你和忘川一样的,这个世上,不是好心就一定做好事的,你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凭什么阻止我给她带来快乐?你,水连天,你就是大男人主义的迂腐。”
面对归越的一顿劈头盖脸,水连天沉默了。
归越要骂的还有很多:“在她最需要你抱着他,最需要你的温柔和安慰的时候,你却选择了推开了她,说了伤透她心的话,让她绝望到底,你觉得自己忍痛割爱特man是不?我作为一个男人都看不起你。”
所天勖原本只是要巡视周围是否有为伏灵修而来的团伙,无意中见到二人对峙,也出了来。
听到归越最后说的一句话,他为水连天开脱:“归越,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是,假如你是连天,你又能怎样呢?你不知道前因后果,程千帆和连天在一起的时候,运气反向,事事不顺,被炒了还出了车祸,连天不知道这样下去,她还会有怎样的伤害。”
“于是,他就选了一个让她最伤心的方式来结束这段关系?”归越笑出声来,他也是真心心疼程千帆的。
那么好的一个女孩,配一个好的男人好的感情卓卓有余,为什么却要承受这样的伤害。
归越是越看越不懂了,迁鸢和常传谦也是这样,水连天和程千帆也是这样,连九微和所天勖,也是这样。
他问所天勖:“狼王,你说实话,你如果是水连天,你会怎样做?”
“我会倾其所有,去解决改变运气转移的问题。”
水连天问:“那么,在解决问题之前呢?让她等?等到什么时候?你们谁敢拍胸口说出一个期限?她是人,她有多少青春和光阴等?相比于让她死心,难道不是许下承诺让别人空等更无耻吗?”
三个男人就此开展了关于这场感情的讨论。
其实谁心中都没有一个结果,也没有标准答案。
针不戳到肉就不知道痛,站着还说话也不腰痛,评论别人的时候,大家都容易以圣人自居指点。
但真的深陷其中了,才会懂得当中难处。
这时,一响起,天籁之声传来。
三人不约而回座。男人之间的恩怨,来得快也散的快。
会场暗光,但所天勖和水连天这两兄弟有夜视眼,且原本视力一流,他们居然看到了阿娘。
两人十分惊讶,来到阿娘面前,问:“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