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启言，在看到父亲被推进急救室之后，则安静的等在了急救室外面。
过了许久，他才垂眸看向了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沾满了父亲的鲜血，而这空气中，仿佛还在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刚才，他抱着父亲的时候，他能清楚的注意到，父亲那变得苍白的面色。
尤其是那嘴唇，已经完全失了血色，让人看着心疼跟担心。
裴启言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他甚至连挪动自己双脚的力气都没有。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觉得自己的双脚有了些许力气。
他缓慢的挪动自己的双脚，走到了旁边的椅子边上，然后坐了下去。
他非常不安甚至有点狂躁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一直都很害怕，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可能会害得父亲受到牵累。
没想到，他最担心跟害怕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爸……对不起。对不起……”他现在能对裴征说的，也就只有这三个字了。
如果，父亲真的出点什么事，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崩溃。
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最会为他考虑的人了。
如果他连父亲都失去了，那么从今往后，他可真的是要孤军奋战了。
他在病房外守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这样，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
在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刹那，他马上站起身，朝医生那边快步走去：“医生……我父亲怎么样了？嗯？”
医生有点遗憾的叹了口气：“很抱歉，咱们已经尽力了，但你父亲他……”
通常，医生说出我们已经尽力了，那便是代表着，病人已经没戏了。
类似的话语，裴启言在看电视剧的时候，也没少听到。
而他最害怕的，就是从医生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语。
他开口的时候，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有些发颤：“我父亲……怎么了？手术结果……不理想吗？”
“你父亲他颅内出血严重，即便我们刚才已经用过各种抢救办法，但……还是无力回天。很抱歉……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医生颇为愧疚的说道。
裴启言愣了一下，他发觉在那一瞬间，自己的领悟能力好像出了问题。
他有点听不懂医生的话语，他盯着医生的脸看了半天：“什么叫做……无力回天？我父亲到底怎么样了？医生，您倒是给我一句明白话啊！”
“您如果要看他，就去太平间吧。”医生的话说到这一步，已经算是说得非常清楚了。
其实，裴启言已经猜到医生的意思了，但他就是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所以才会不停的装糊涂。
然后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或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或许，他的父亲还活着。
“不可能的……他只是撞破了头，怎么会死呢？不可能的！”裴启言摇了摇头，根本没法淡然接受这样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