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边都是悬崖峭壁,随便落一块石头就能把我给砸到水底去!
抬头看,那些植物像疯了一般伸出自己的根茎,拼命拉住每一条裂缝,互相勾连织成巨网,将整个山城兜得密不透风。
……真的能密不透风吗?
我看到一棵老树,它紧紧的抱住一处石屋的房檐,结果却整块山壁滑下,老树和石屋一起滑入水中。
我又悠悠的听到一声叹息,似乎是在为这里突然变得一片死寂而惋惜。
“夫诸,是你在说话吗?”我抱着它的脖子问。
夫诸低了低头,没有发出声响。
它不愿意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夫诸是可以说话的,神兽活了多少年?怎么可能不通人言?
余震带来的破坏比我想象还大,这里已经成了千疮百孔的危楼,夫诸突然驮着我跳上半空——它独自能踏空,带着我却移动得很艰难。
“凡人一团浊气,很重啊。”它突然叹了口气,说出这句话,差点把我吓得掉下去。
我抱紧它的脖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之前驮着我慢慢走,不是为了维持神兽的气质,而是因为……”
“你很重。”
我……擦……
“轰……”我身后突然发生了滑坡,一面山壁好像被切开的蛋糕一样,携带着巨大的沙石飞快滑下江中,
有倒塌的房屋、有零星的尸体。
落下的碎石纷纷扬扬朝我们砸过来,夫诸驮着我艰难的躲避,江面上的小舟已经被乱涌的巨浪吞没了,我们没地方落脚!
崩塌带来的连锁反应极其恐怖,前方也有一处山崖开始滑落,还连带着一条巨大的铁索吊桥掉了下来!
“我的天!夫诸、快跑呀!”
“……跑不动。”夫诸的声音波澜不惊,这家伙是消极主义者吧?
我要是手里有鞭子我肯定抽它两下,哪怕过后跪地道歉都行。
轰隆隆的巨响从我身后传来,这一瞬间我脑子空白一片。
说什么临危不乱,那肯定是被吓懵了。
那铁索比一个人的腰还粗,上面铺着铁皮包边的厚重木板,被砸中肯定必死无疑。
身后的巨响熟悉又陌生。
那种裹挟着狂风暴雨、雷霆万钧的气势似曾相似。
白霓化为巨蛟跃出泥沙乱涌的大江,猛地撞向那巨大的索桥,将铁索和木板撞飞,救了我一命。
我抱紧了夫诸的脖颈、闭上眼当鸵鸟。
那些纷飞破碎的木屑也很恐怖啊,被扎中估计会头破血流。
周围突然变得安静,白霓呼啸而过再次没入大江,江水的声音也变小了。
雨停了?怎么好像周围变黑了?
我忍不住睁开眼。
淅淅沥沥的几滴雨水从上面滴下来,砸在我脸上。
一双巨大的翅膀将我包住,那些碎石、木板半点没落到我头上。
我还没反应过来,翅膀撤去,夜幕和雨幕再次出现在我面前。
还有我心心念念一直在找的沐挽辰,也出现了。
他裹着一袭玄色的斗篷,与应龙之灵一同出现在我的眼前。
黄龙乘云,画地为江。
为什么我被雨淋得那么狼狈,他却在雨中美得凄凉又淡泊?
“……你哭什么?吓到了?”那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拉扯着我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