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听听妈妈的声音……
妈妈……
“妈妈……”
话筒传来十分的熟悉的少年声音,文母猛地一愣,抓着话筒的手不自觉的发抖。
这个声音是?
“妈妈……”
刹时,眼泪汹涌的冒出,文母抓紧话筒,激动的哭泣大叫:“小瑞──小瑞──是不是小瑞?我是妈妈!小瑞,我是妈妈啊!”
然而对方什麽话都不说,只有话筒发出的怪异的沙沙声,心里有个感觉告诉她,话筒的对面就是她已死去的儿子,那个十五岁就发生车祸去世的可怜儿子,她至今还记得最後一面见到儿子时,他已经躺在冰冷的水晶棺里,过去红润可爱的脸蛋早已惨白,布满冰冻的白霜,安详的闭着眼睛,她想伸手再摸一摸儿子的脸,但软下的腿无力支持她,若非同样哭泣的女儿及时扶住她,她已经一屁股瘫坐地上。
终於摸上儿子的脸,冰冷的,僵硬的,再也不复过去的温软。
小瑞怎麽就走了呢?还那麽年轻,就这样走了?
她难以置信躺在水晶棺里的苍白少年就是她爱笑的儿子,更难以置信儿子就这麽离她而去。
她哭叫着儿子的名字,眼泪止不住的流,带不走失去儿子的痛苦,她和女儿一直哭到小瑞火葬,将骨灰放进墓园也没有停止。
如今再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文母不管是梦幻还是现实,只想再听听儿子的声音,捂住哭泣不止的嘴艰难的叫着:“小瑞,妈妈想你……妈妈想带你回家……呜呜……小瑞……妈妈真得好想你……”
“妈妈,我也想你……”
话筒传来小瑞轻轻的声音,好象还是三年前那样的欢乐,总是满脸开心笑容的对着她说“妈妈,我过得很好”,从来不让她担心过得究竟好不好。
嘟──嘟──嘟──
文母顺着桌子滑下,依然抱着话筒,听着挂断的嘟嘟声。
文静一下班,就看到母亲双手抱住话筒坐地上,脸上泪痕虽然已干,但眼里还充满盈动的泪水,文静慌张的扶起母亲,担心的说:“妈,你怎麽坐地上了?”
她放好电话,将母亲扶上沙发,神色悲伤的母亲突然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说着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小瑞打电话来了。”
一听这话,文静只当母亲思念过度,想安慰母亲,可自己心里也十分悲伤,许久後叹了口气道:“妈,弟弟不会打电话来的。”
“我知道,可是小瑞好象真得打电话来了。”这件事连文母自己都不相信,小瑞已经死了三年,她亲眼看着他被推去火化,怎麽可能打电话给她?她却希望女儿相信她,告诉她也许小瑞没有死。
见母亲越来越悲伤的表情,文静陪伴在母亲身边渡过一个难眠的夜晚。
“小瑞,你把浴巾收哪了?”耿恒威拉开浴室的门,却见话筒悬空。
小瑞慌张放下电话,连忙去拿浴巾。
趁他拿浴巾,耿恒威几步跨到电话旁,按下键,查出小瑞刚才拨的号码。
文静是他的秘书,不管手机号码,还是家庭电话号码,耿恒威都记得很清楚,他早就察觉出小瑞看文静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现在又打电话给文静。
耿恒威冷下脸,“你打电话给文静干什麽?”
“没……没什麽。”小瑞结结巴巴的回答。
眯着眼看一眼飘来的浴斤,耿恒威一把抓过浴斤围腰上,然後舒服的坐沙发里,“拿罐啤酒来。”
气氛紧张,小瑞一刻不敢耽误,赶紧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殷勤的飘到耿恒威手里。
洗一把热水澡,再来一口冰凉爽口的啤酒,耿恒威浑身舒坦,懒懒的说:“说实话就宽大处理,说假话你就搬出我的别墅。”
“真得没什麽。”小瑞委屈的说。
“把我买给你的东西收拾一下,立即给我滚蛋。”对於摸不到碰不到的小瑞,耿恒威只能实行铁血政策。
“恒威……”小瑞撒娇。
“快去收拾东西。”
“恒威……”
小瑞语带哭腔,但耿恒威懒得搭理他,走进书房关上门,心不在焉的打开存电脑里的重要文件,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小瑞收拾东西的声音。
他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估计小瑞再过会儿就来求饶。
“恒威,你真得要我走吗?”门外,小瑞难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