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保镖首要任务不是打人而是唬人,这两人细胳膊细腿,年龄不大还长得清秀,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顾长宁暗自腹诽,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他们一脸恭敬,他回以礼貌的微笑。
回过头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开始用眼神和某人交流,这两人可是能深夜潜入酒店高楼的危险人物,就这么放在身边会不会太心宽了点儿?
言诺一本正经道:“他们能帮你。”
顾长宁瞪眼:“我?”
言诺点头:“从今天开始,他们负责你的安全。”
“……”
保镖是指……给他的保镖?
努力消化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顾长宁赶紧摇了摇头,“言总,我用不着保镖,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其实你更需要保镖,来防备这两个被你招为保镖的人。
因为当事人在场,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
言诺并不打算改变决定,直言道:“你现在不可能再是一个人。”
顾长宁一愣,瞬间了然。
他已经不再是忙碌在底层的小小员工,一场比赛和一部剧的参与将他推到了大众的视野前,现在是舆论的风口浪尖,最容易带起话题,他也可能成了被狗仔跟踪的对象,就算不为了他,言诺每天和他同进同出,要套取最神秘影星的消息,他是最好的突破口。
所以他现在解除了抄袭危机,在公司附近租的房子,他也依旧回不去。
他的生活出现的所有变化,都是从进入诺沐娱乐开始,顾长宁心中一动,看向那人的视线带着审视。
因为最开始的被逼无奈,他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住进了言总安排好的别墅,十几天的同吃同住,足以形成一种新的习惯,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本应该高高在上的人对他来说不再是遥不可及,直到比赛结束离开别墅住到酒店,因为还是熟悉的人,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现在看来,以他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和集团总裁同桌吃饭的。
什么时候两人一起吃饭变成了自然而然甚至理所当然的事?就算言诺的本意是为了提拔新人,也完全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那种无厘头的毫无保留的信任,还有孟婆和刚才那女孩打趣的话,让顾长宁想到一种可能。
他是不是……被总裁大人包养了?
莫名感到后腰一凉,他夹了块宫保鸡丁塞进嘴里,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外,言诺要是真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怎么可能这么久以来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除了特殊原因他们连手都没怎么牵过!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所以才做了那种难以启齿的梦!
短短几瞬的时间,他对总裁大人的怀疑已经转变成了对自己的猜忌,而被宫主夫人抛之脑后的凶神恶煞,被默认留了下来。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因为脑补了太多而不知道怎么面对言大总裁的顾长宁打了声招呼就径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顺带锁上了房门。
言诺看着消失在门背后的身影,对身后两人道:“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是,宫主。”凶神挺直脊背,走向顾长宁的房间,正想穿门而过,“嘭”的一声巨响,他整张脸撞在了门上,恶煞同步闭眼,感同身受般龇了龇牙。
言诺淡然转身:“现在不用。”
凶神恶煞:“……”
这种附加命令您应该提早说明。
随后在兄弟俩的视线追随下,宫主大人自己穿门进去了宫主夫人的房里。
顾长宁几乎是倒头就睡,当然就算他醒着,也是看不见房里多出来的人。
夜里似乎格外的冷,身边像躺了坨大冰块,他天生不惧怕寒冷,翻身将冰块抱进怀里搂了一会儿,阵阵寒气却又带着十足的压迫力,顾长宁皱了皱眉,十分嫌弃地将冰坨踢到了一边,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他睡觉的方式很不规矩,身体睡在正中,头却趴在床边上,让人有种他随时会栽下去的错觉。
言诺将他上半身扳正,撑着脑袋在他身侧,看着他一点点又挪向床的边缘,反复几次之后,宫主大人决定将人抱在怀里睡觉。
于是某人美好的梦境骤然间画风突变,浑身阴冷,周围一片漆黑,意识清醒却睁不开眼,身体压抑却动弹不得,直到天边翻起了鱼肚白,他才从禁锢中挣脱出来。
像是做了噩梦,他双眼一瞪,偏头看了看,房间里空无一人。
松了口气一般,他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掀开被子慢吞吞地去洗漱,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他的魂魄再次离体。
“夫人早。”
两张苍白的脸,守在他的房门外,同时凑上来,他忽然觉得,这两个人还是挺适合当保镖的。
唬不住人,能吓死人!
好不容易归魂,顾长宁垂丧着脸,挂着黑眼圈,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昨晚想动不能动,现在浑身不自在,看着已经出现在客厅沙发上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伸懒腰的动作省了。
凶神恶煞跟在他身后交头接耳。
“没睡好吧?”
“没睡好吧。”
“睡不好吧?”
“睡不好的。”
顾长宁:“……”
言诺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不舒服?”
顾长宁捂摇了摇头,笑道:“可能姿势没对,鬼压床了。”
他无意地揉了揉脖子,他身后两人一脸惊讶地歪头:“您看见了?”
顾长宁疑惑:“什么?”
“鬼啊。”
“……”
侧头看了看这屋里唯二像鬼的两人,顾长宁道:“你俩?”